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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应煦迅速从床上爬起来，换上厚实的衣服。老小区的隔音效果差，应煦家的大门又重，哪怕他放轻动作，还是发出了震天的响声。隔壁的男人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怒骂：“神经啊！”不知谁家养的狗也跟着叫起来。

&esp;&esp;呜呜汪汪，在静谧的夜里，是最嘈杂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应煦却听不见。

&esp;&esp;他只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催促着。

&esp;&esp;“快一点，再快一点！迟先生在等你！”

&esp;&esp;不——

&esp;&esp;其实不是迟晏在等他，是他等着迟晏需要他。

&esp;&esp;应煦像只垒巢的燕子，小心谨慎地做好泥窝，藏住自己的坏心眼。

&esp;&esp;迟晏在他心里的分量越来越足。

&esp;&esp;所以他也希望自己能在迟晏心中举足轻重……

&esp;&esp;夜风呜咽着不肯离去，在街道上盘旋，吹红了应煦的脸。层层叠叠的黑纱被黎明揭开，万事万物在晨曦的微光中露出模糊的面容。将到六点钟的时候，天亮了。

&esp;&esp;迟晏坐在床上，无聊地翻看着一本闲书。书不算好看，但他耐得住性子，没一会儿就读了小半本。当清晨第一缕阳光贸贸然闯入病房，他放下书，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。时间还早，但也不早。他神色平和，嘴角却噙着浅笑，像在期待着什么。

&esp;&esp;来了——

&esp;&esp;“迟先生，早上好！”

&esp;&esp;仿佛春风吹进了冰雪的世界。天色还没大亮，迟晏已经感受到了煦日的温暖。

&esp;&esp;“小煦？”他面露讶色，疑惑地问，“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？”

&esp;&esp;应煦放慢了脚步，任室内的暖风拂去身上的寒意，这才在迟晏的面前坐下：“不是迟先生让我来的？”

&esp;&esp;迟晏的眼底掠过一抹短促的笑意，却皱眉：“你迟些过来也没关系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可是我会担心迟先生啊。”

&esp;&esp;应煦凑近了些，好让迟晏看清自己认真的神色。他可从来不是默默付出的性格，他生来爱计较，会讨好，要他多付出一点点，他就要喊大喇叭让人听见。

&esp;&esp;他爸妈向来最吃不得他这招，放在迟晏的身上同样奏效。

&esp;&esp;只见迟晏脸上漾开淡笑，好看得不行。

&esp;&esp;“冷不冷？”

&esp;&esp;应煦摇摇头：“我坐地铁来的，不冷。”

&esp;&esp;“有个东西给你。”说着，迟晏弯下腰，拉开床头柜的抽屉。

&esp;&esp;应煦好奇，探头过去：“是什么东西？”他一下子凑得太近，温热的呼吸扑在迟晏的侧脸。眼前属于另一个人的面孔骤然放大，应煦愣了愣，反应过来，不着痕迹地后撤，撤到不自然地挺腰，又扭了扭，好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。

&esp;&esp;迟晏把东西取出来，一回头就看到应煦像个小学生似的端端正正坐着，好像在等老师派发红果子。

&esp;&esp;还真是……

&esp;&esp;时而谨慎机灵，时而迟钝笨拙。

&esp;&esp;“来，收好。”

&esp;&esp;“红包？”

&esp;&esp;应煦张大眼睛，看着迟晏手里塞得鼓鼓囊囊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