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君识连忙过去扶起他,“你我之间不必多礼。”
傅君识叫人给火炉里加了上好的炭火,下人又给钟卿换了一盏新茶。
钟卿裹紧了身上的大氅,便听傅君识道:“上次在嘉和殿不便说话,你身子现今如何了?怎么这时候来找我,万一被宣王发现了可怎么好?”
钟卿轻咳两声,淡淡一笑,“不碍事,宣王那里都处理妥当了。”
“这次我来是觉着有几处疑点,想与殿下说说。”
傅君识点头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嘉和殿一事我们一切都安排得合理妥当,偏生在夏绮瑶那里出了意外,歪打正着,受益的却是我们。我思来想去,总觉得有些蹊跷。”
傅君识呷了一口茶水,道:“夏氏如此大胆确实是我没想到的,奈何父皇偏爱宣王,为了遮丑,并不打算追究此事,所幸温家老小都没有性命之忧,只是温公子那里便要景迁多安抚一番了。”
钟卿挑眉道:“殿下不觉得,这一切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吗?”
傅君识愣了一下,“你是说,这一切都是夏氏设计的?”
钟卿摇摇头,“我不知道,所以来找殿下解惑。”
傅君识:“这样,我现在就让人再去查查那天下毒的事——”
“殿下可还记得我们的三年之约?”钟卿突然问。
傅君识一顿,后知后觉看向他,“自然记得,景迁”
傅君识面色有点僵硬,“你该不会是怀疑,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吧?”
钟卿没有否认,只说:“我与殿下相伴多年,自是知道殿下为人,可我不敢拿他的性命来赌。”
傅君识有些怫然,“所以你今日来是找我兴师问罪的?”
“钟卿并无此意,只有一事想问太子,”钟卿定定地看着他,“我们的三年之约,可还算数?”
“君子一言,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反悔。”
他神色有些哀戚地看着钟卿,“只是景迁,真的值得吗?”
钟卿神色如常,“这话在我进宣王府之前你便问过了。”
傅君识怅然道:“你六岁时便为我的伴读…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竟比不过他……”
钟卿敛衽,向傅君识跪下,“殿下与我知己相交十四载,是钟卿之幸,钟卿愿为殿下肝脑涂地,可阿也是我的命。”
傅君识垂眸,难得没搀扶他起来。
半晌,嘴角泛起一丝苦笑,“孤知道了,孤不会动他,从前不会,往后自然更不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