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了!”何副官喘着气冲进屋内,“专列刚出北平就被苏琛泽埋伏的队伍拦截了!”
瓷碟应声落地摔得粉碎,“什么?”
正文生死相随
咣当一声火车带着火星减慢速度停在铁轨上,“怎么回事?”玎珂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,“报告,前面的铁轨被人拆除了!”
玎珂刚爬起来还未站稳,却听见窗外枪声四起,拉开窗帘防弹玻璃外竟是成群的苏军,苏军的制服勋章类似于水字的隶书,一眼望去仿佛要将人彻底淹没。hongteowd
“天啊,杀人啦!”吴妈嚷着躲在玎珂的身后,玎珂看着窗外成群的苏军同专列上的侍卫厮打着,列车只是按常规有些随行的士兵,人数本就寥寥无几,根本抵不过几刻。
“嘭”的一声响,苏军士兵似乎不知专列装得是防弹玻璃,竟一枪将子弹打在玎珂面前的玻璃上,防弹玻璃立即被钻出一个浅浅的凹槽,顺着凹槽裂开的纹路却依旧坚硬。玎珂一怔看着持枪的苏军立在自己的玻璃前,漆黑的枪口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,原来,苏琛泽是要不计后果的杀了她!
“吴妈,你沿着车厢后面逃下去,再搭车去北平找少帅求救。”玎珂脱掉呢子外套和高跟鞋,从身旁的包中取出精致的勃朗宁手枪,“那小姐您呢?”玎珂抓起地上的平底布鞋乱套在脚上。
“行了,别担心我,你快走。”玎珂说着赶紧推了推吴妈,车外的苏军士兵已开始撬火车的铁门,吴妈吓得赶忙顺着车厢后面逃走。
玎珂知道苏军士兵的目标是自己,必然早已堵住了车厢后面的通道,吴妈兴许可以逃出去,她却毫无可能。
砰砰的砸车门声越来越大,玎珂掏出口袋内的钥匙将另一侧的车窗打开,车窗外尽是尖锐的乱石,冬日乱石旁的河沟半冰半水,虽不深却卷着北平刺人的寒意。
玎珂望着窗外迟疑起来,铁门却一瞬间被撞开根本不容她半分的思考,她逆着风如同翱翔的鹰隼顷刻间跳下火车,“快追!”身后枪声四起,玎珂踩过半冰半水的河沟,鞋底灌着冰水直钻进铁轨旁的树林中。
身后枪声四起,皑皑白雪顺着树干砸落下,过膝的积雪阻挡住玎珂的速度,偌大的树林却难以躲开紧追不舍的士兵,她一袭艳红色旗袍在白雪枯树间异常扎眼,深深浅浅的脚印更难逃出敌人的爪牙。
她巧妙的一个个旋转错开,枪火交战声声不断,犹如拉紧的弦,下一刻究竟是弦断还是曲成,却生死未卜。玎珂几乎不敢呼吸,敌人枪枪毙命,显然不留给她半分逃亡的机会。
展开手心,梅花状的子弹排成一圈,玎珂屏住呼吸将子弹塞进枪膛中,她就像一只隐匿在暗处的豹子,不断寻找致命一击。
树梢上散落的积雪覆盖在深浅不一的脚印上难以辨别,苏军和玎珂在不大的林中左旋右绕,随着“嘭”的一声枪响,血红色旗袍的裙角竟没能躲过敌人的眼睛,玎珂一个侧身躲在树后居然避开了擦身的子弹,她慢慢扬起勃朗宁手枪准备同对方交手。
她虽不愿开枪杀人,可虎有伤人意,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,任人宰割。准星下刹那间血色四溅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气,树皮顿时斑驳不堪,对方却倒在了雪中,鲜血顺着白雪层层晕染开。
枪打跑躲,玎珂知道枪里的子弹所剩不多,自己早已是头悬一把利剑,摇摇欲坠,随时都可能身首异处。
她乱步艰难的跑出树林,脚步却顿时被牵绊住了。
眼前竟是一片无垠的冰地,河水被冻结徒留下宽阔的冰面,身后有追兵眼前却是无处可躲的冰面。
完了,彻底完了!
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!
“袁尘,袁尘,你在哪里?”玎珂默念着,喉咙间带着细碎的啜泣声。
面对猥琐的狱官像魔鬼般靠近,他会一声枪响毫不留情的击碎对方的头颅,“别怕,有我在!”他温柔而小心的在她耳边呢喃道,他会紧紧搂住她却又怕再伤害到她。
“小心!”当车子飞速撞上山壁,他会下意识将她按在怀中,用整个后背为她挡去破碎的挡风玻璃,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生命。
所有危险的时刻他都会出现,现在呢?
袁尘!
“有人在叫我!”袁尘猛地惊起一身冷汗,车速飞驰间何副官紧握方向盘,“没有啊!少帅您别太担心了!”袁尘按了按依旧微痛的太阳穴,血管突突的跳着,如同他紧张的心。
“不对,我分明听见玎珂在叫我!”何副官慌忙将油门踩到底,“少夫人吉人有天相,不会有事的,我们马上就到!”
袁尘下意识将左手放在唇角边,温唇感受着冰冷的钻戒,却丝毫感受不到她的温度,方才竟是那样的真切,仿佛她的声音就在耳际,如同真切的呼唤,时时在等待他。
袁尘已紧张的难以喘息,他掏出口袋中的药瓶倒出两粒滚动的药丸,“嘭”窗外连续的枪声惊起,药粒顺着袁尘粗粝的掌心滚落在车内。他瞥眼窗外,不远处的冰河上一望无垠,却见一抹艳红色飘荡在冰雪之间,她边开枪边逃,可身后已是成群的卡其色士兵。
“玎珂!”
何副官猛刹车整个人差点栽倒在挡风玻璃上,袁尘却已跳着滚下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