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琅后颈一凉。
沈澹月站在她的后面,视线幽深,伸手碰了碰她的脖颈,低声说道:“你出了很多汗。在想什么?”
明琅觉得他真的变了。
她是易出汗体质,气温稍高一些都会汗流不止。
一个多月前,他看到她出汗,只会皱眉说一句:“去洗澡。”或者侧过头,避开她身上热烘烘的汗气,仿佛她的汗水是什么毒蛇猛兽一样。
半个月前,他的态度稍微变了一些,但也仅仅是不再嫌恶她的汗气,可以用戴着黑手套的手指触碰她出汗的肌肤。
最近几天,他却摘下了黑色皮手套,直接用手指触碰她的热汗。
明琅不知道是之前的他态度太恶劣了,还是现在的他被夺舍了。
……她就没见过前后差别那么大的人。
“我在想,”明琅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,“我可以出去走走吗?”
沈澹月却以为她想让他坐过去,走到她的身边,坐了下来,不置可否:“你想去哪儿?”
——他刚摸了她的汗,却没有去洗手。
明琅忧郁地想,他的病情加重了。
“随便去哪儿,”明琅小声说,“老是待在一个地方有些无聊。”
明琅并不抱希望他会松口放她出去,只想找个话题,转移他的注意力——让他的手别往下移。
沈澹月却几乎是不经思考,就答应下来:“好。”
明琅抬眼,惊讶地看着他。
沈澹月垂下银白色的眼睫毛,对上她的视线,嗓音温和:“但去什么地方,做什么事情,要由我来决定。”
这也是明琅最近很不适应的一个地方。
沈澹月对她表现出了强得恐怖的控制欲。
他试图控制她的一切,她的着装,她的作息,她的用餐方式,她的头发长短——有一天,她觉得长头发太不方便了,自己拿剪刀剪掉了一截。
当天晚上,沈澹月虽然没说什么,却盯着她的头发看了半天。
明琅被他看得背脊发毛:“怎么啦?”
“没怎么。”他的视线一动不动地钉在她的发尾上,口吻却轻描淡写,“你头发呢。”
“在卧室。”明琅回答,“还没来得及打扫。”
“好。”
明琅不懂他为什么要说“好”。
直到用完餐,她看到他走上楼,把那些断发收集了起来,储存在一个金属盒里。
要不是已经2082年了……明琅几乎要以为,他要做法害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