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逸道:“有一件事,也许老弟还不知道,总局主和老朽,都是既无子女,也没收徒弟。”
柏长青方自轻轻一“哦”,东方逸又轻叹着接道;“而且,总局主和老朽都是已入土半截的人,而四海镖局这一份基业,撇开未来的发展不论,光是目前,纵然不敢说绝后,也该算是空前的了。”
一顿话锋,目光深注接问道:“老弟,明白老朽的意思么?”
柏长青苦笑道,“副座,请恕属下愚鲁,还没明白。”
东方逸笑了笑道:“老朽索性说明白吧,老弟,你目前不但要好好地干,而且也得多负点责任,因为……因为你就是这偌大基业的继承人!”
柏长青似乎大吃一惊地道:“副座,属下怎配!”
东方逸笑道:“配不配,你我心中各自有数,老弟,你说是么?”
接着,起身拍拍柏长青的肩头道:“老弟好好歇息一会儿,洗尘宴开始前,老朽再来请你。”
但就当此时,门外一个清朗的话声道:“副座在这儿么?”
东方逸听门外有人问他,忙沉声问道:“谁?”
门外语声道:“属下司长胜,有要事禀告。”
东方逸道:“有话进来说。”
随着一声恭喏,一个青衫年轻人走进屋内,向东方逸躬身施礼道:“见过副座。”
东方逸一指柏长青道:“参见柏总督察。”
青衫年轻人应声向柏长青深深一躬道:“属下司长胜,参见总督察。”
柏长青早已看出了这司长胜就是“南方孤独翁”独孤钰的徒弟,也就是前此在茶洞救援三英镖局收服“矮叟”朱诚时,在朱诚手中吃瘪的司长胜。
当时,司长胜因柏长青迟迟出手,致使他在朱诚手下吃了亏,而对柏长青暗怀怨恨,想不到目前又碰了头,而且是屈居于柏长青的属下。
柏长青心中暗笑,但表面上却一面还礼,一面笑道:“不敢当!司兄这一向可好?”
司长胜漠然答道:“托总督察洪福,还好。”
东方逸注目司长胜问道:“司镖师,有甚么事?”
司长胜这才谄笑道:“回副座,今晨洛阳城中,传出了一件奇闻。”
东方逸漫应道:“甚么奇闻?”
司长胜道:“事情是这样的,有人在四城城门及闹市中贴出同样的招领告示,那告示的内容大意是;有人于去年中秋节后的某天在云南大理洱海中一个小岛上,以十两白银的代价买到一个由地下挖出的油布包……”
说到这里,有意无意之间,向柏长青瞟了一眼。
但柏长青才一听到去年中秋云南大理洱海等字时,业已心生警惕,而立刻联想到“矮叟”朱诚于便条中所给他的警告。
所以,目前他尽管急需知道这可能关系他身世之谜的消息,而禁不住内心热血沸腾,但表面上却镇定得听如未闻。
也因为如此,司长胜这有意无意之间的一瞟,自然瞧不出甚么名堂来。
倒是东方逸,依然漫不经心地截口道:“这消息有甚么值得大惊小怪的?”
司长胜口沫四溅接道:“副座,地下挖出一个油布包,当然值不得大惊小怪,但值得惊奇的却在后头哩!”
东方逸笑道;“别卖关子了,快点说吧!”
司长胜接道:“那告示上说他已知道那油布包的主人到了洛阳,要那位主人携带黄金千两,于三天之后的夜半三更,前往宓妃祠赎取。”
柏长青淡淡一笑道:“这倒委实算是—件奇闻,十两银子卖来的东西,出卖时却要千两黄金,恐怕天下没有这样的傻瓜前去赎取吧!”
东方逸沉思着道:“老弟,这倒不一定,江湖中事,形形色色,无奇不有,也许那油布包中有某种武功秘笈,那么,那人索价千两黄金,也就不算高了。”
司长胜道:“副座,您可能猜中了一半。”
东方逸注目问道:“这话怎么说?”
司长胜道:“那告示中说得很明白,油布包中的东西非常珍贵,对于某些人来说,其价值决不止千两黄金……”
东方逸截口问道:“我问的是那没猜中的一半。”
司长胜笑道:“副座没猜中的一半,就是那油布包中,还有关系那原主的身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