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游轮抵达法国马赛港。
马赛属于普罗旺斯区,盛產薰衣草和葡萄酒。船停港后,那些被邀请的贵客们可以自行决定是留在船上还是去附近游玩。游轮起航时间依旧是傍晚4点,如果到了时间没有返回游轮,即表示自愿离开,提前结束旅程。
文扬因为最近在忙俄罗斯联邦委员会竞选议员的事情,没有赶上第一天登船。他和x小姐约好第二天在马赛碰面——只要有邀请函就可以随时登船,所以即使第一天没赶上也没关係。
x小姐和文扬约在薰衣草花田,那里地势平坦空旷,视野开阔,不容易被人偷听。
文扬这次没有带薇薇安,别说薇薇安了,他自己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。一年365天,x小姐基本就没见过他休假,而且他之前在电话里也说了,他大概只在船上待两天,到了义大利就下船。
所以很多事情要速战速决。
他们沿着花圃中的小道慢慢散步,陶非明推着纳西索斯的轮椅,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,不紧不慢地跟随。x小姐不放心把纳西索斯留在船上,怕德里斯对他下手,索性把他带在身边。
林维亚保持在她和纳西中间的距离,方便两头照应。
因为大家都在,x小姐没有挽文扬的胳膊,她背着手,和文扬并肩走在一起。
自从昨晚见了那个叫温同的服务生,她就一直心不在焉。她想着温同在递给她香檳的同时,塞给她的纸条;想着回到房间后,她躺在床上,举起那张纸条,看到上面的内容。无数个可能性在她脑中闪过,对她的计画有利的,或是有干扰的,分析了所有可能的后果,却依旧找不出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。
文扬跟她聊了一会儿近况,发现没有回应,便用巡视的目光打量她,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,“在想什么呢?”
x小姐猛然回神,摇头道:“没什么,昨晚没睡好。”
“还晕船吗?”他记得她曾经在自己的游艇上晕船,趴在床上起不来的样子,笑道:“要不我带你去俄罗斯联邦航天局体验一下模拟太空舱,专治晕船晕车,一个星期保证见效。”
x小姐白了他一眼,“行啊,你跟我一起进去,我保证吐你一脸。”
文扬笑了笑,说回正事,“所以你的计画是今晚拿到德里斯的犯罪证据,然后让我把纳西索斯和陶非明带走?”
“原本是这样打算的。”x小姐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紫色花海,有些头痛:“这是理想情况。”
今晚会举行嘉玛的生日派对,到时候船上一定很混乱。纳西昨晚在宴会上已经跟他的朋友艾格打过照面,他们有过眼神交流,艾格对他点了点头,意思是东西还没交出去,还在他手上,他会想办法把它交给纳西。
理想情况下,艾格今晚会找机会告诉他们东西藏在哪儿,一旦拿到东西,纳西和陶非明就可以撤退了。而她手里有了筹码,自然也能救下纪延泽。
文扬身边是绝对安全的,只要文扬出面,带走纳西和陶非明应该不难。
但现在有三个问题。
一是她不能保证今晚能顺利拿到东西,文扬只会在船上待两天,过了时间他也分身乏术;二是她昨晚没见到纪延泽,也许今晚能见到,但要找到纪延泽,要他听话,理解自己的计画,然后配合行动,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解释清楚的。因为她想的是文扬最好能把他们三个都带走,但以纪延泽的脾气,他要是死活不下船,她也拿他没办法;三是嘉玛,即使前面一切顺利,她还是要留下来,劝说嘉玛跟她回中国。
每一件事,看似简单,实际操作都有难度。计画赶不上变化,谁也不知道中途会有什么意外。
德里斯又不是傻子,哪那么容易就让他们全身而退。
x小姐:“你在利沃诺下还是罗马?”
文扬:“最迟罗马。晚上统俄党有内部会议,我必须出席。”
x小姐思忖道:“结束了后面还有事吗?”
文扬失笑:“我又不是林助理,你还想随叫随到?”
“人命关天啊!”x小姐拿出对付文扬的看家本领,装出楚楚可怜状,眼巴巴瞅他,“你忍心看着德里斯那个死老头弄死你的小娇妻?”
文扬差点没被呛死,“小,小娇妻?”他指着后面那群男人,当面戳穿她:“哪家小娇妻有这么多情人?”
他们表面是未婚夫妻,实则只是盟友,利益相关,各取所需。文扬不过问她的私生活,因为大家都有独立的人格,x小姐不是他的所有物,她想做什么当然是她的自由。所以她的男人理所应当也该由她自己负责,文扬不过问已经是很尊重她了,但不代表她能得寸进尺,还要他帮忙照顾。
再说他本来就不赞同她招揽纳西索斯,现在连累了小医生和小明星都是她自找的,管他什么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