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由幸村爸爸将商量的结果转述给幸村。
“精市,除了要还是不要手术以外,你不用考虑别的。这手术不论做还是不做都没关系,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以后的事。若干年后就算我和你母亲去世,乃乃叶嫁人,你的生活也不会有身|体以外的不便。”
“是……”幸村埋着头,低声回应。
幸村爸爸抬腕看表,“爸爸差不多得走了。就这样咯?”
“是……”
他刚迈出脚步,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、哽咽的声音:“谢谢,爸爸……”
倒是终于在爸爸面前流露感情了——幸村克哉心酸地想。他爽朗地笑了一笑,大手拍拍儿子头顶,“说什么傻话。”
父亲离去后,幸村痛苦地攥紧拳头。
大家的顾虑每一种他都有反复考虑过。
成功率很低,一旦失败就再也无法挽回。世界广阔,时光漫长,只要活下来,他真的会遇到比网球更能激发他热情的爱好也说不定……
可往后,每当他看到在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其他人,每当他回忆起网球曾带来过的快乐……他,真的不会后悔吗?
一边迷雾笼罩,一边闪烁着微小希望但凶险万分……
纷乱的思绪揪扯着幸村的内心。
“所以啊,现阶段我决定再做一个疗程的药物治疗。要是没有好转,我就要做手术了。”
时间已经进入二月,空气终于不再那么严寒。明野和幸村坐在天台长椅上,沉甸甸的铅灰的云层堆叠在他们头顶,一点也看不见蓝天。
“直子阿姨和乃乃叶酱她们同意了吗?”明野问。
“很勉强地同意了。”幸村笑叹,“我费了好大功夫才争取到她们让步啊。”
“什么时候可以看到这一阶段的治疗结果呢?”
“四月初。”
“那时候正好开学呢。”
“是呢……”幸村语音含糊地喃喃:“到那时候……大家都升入三年级了,赤也是二年级……”
“嗯?”明野凑近了打量幸村。他眉峰苦恼地纠缠在一起,她又在他脸上看到了那天的自责神情。
幸村突然抬手,掐了掐她柔软的脸颊。
看到她呆呆的表情,幸村笑弯了眼。
“哇啊啊啊——”明野受惊的兔子一般退开,捂着脸颊:“你突然在干嘛?!”
“因为……”幸村笑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,让人看着也禁不住跟他一起笑。“你毫无防备地靠过来,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好可惜啊。”
明野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,端着肩膀坐到另一边长椅。
“我不掐了,过来吧。”
“哼!”
“你也可以掐回来哦。无论多少次都可以。”
“哼!”
她扒靠在椅背望向幸村。“精市,从那天以后……你和网球部的他们怎么样了?”
“大家都没再来过。”回想起那天的事,笑容从幸村脸上消失。
“道歉的话,用邮件或者电话诚意不够吧。可我也不好意思让他们抽出时间再来医院……”
“没关系的,他们一定愿意理解你的。”
“就算作为一个人来说都糟糕到了极点,作为部长就更加失格……我真是,无地自容。”
他话
语中的自我厌恶让明野坐立难安,她又挨着他坐下。
“精市,其实那天我有在医院门口遇到你的队员们。他们看起来很消沉。如果心里很介意那种事情,是不会消沉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