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卫兰与夏谙慈的卧室是在二楼相邻的两个房间,中间有门可以相通,两个房间都是可以反锁的,连绿茵也没有钥匙,所以更不用担心有人会进来。
夏谙慈正安慰自己,猛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——月光!
月光?她睁开双眼,猛地坐了起来,拉开了床幔,如水的月光泄了一地,满屋都是那阴阴的凉意。
苍白的月亮就挂在窗外的树梢上,睁大了眼,冷笑着窥视这一切。
空气中,似乎隐隐有一丝香,森森地,凉凉地。
夏谙慈激泠泠地打了个寒颤,她睡前明明是拉严窗帘的,谁又把它拉开了?有人进来了?她一时间如陷冰窟,一动也不敢动。
隔壁房中,似乎有人走过来了。
他走得僵硬、沉重、生冷、机械,似乎不像女人的步伐,甚至不像是人的步伐。
夏谙慈坐在床上,身体紧张得有些僵硬,她警惕地向门口望去。
门开了,从隔壁房中走进来一个——男人。
男人!夏谙慈惊得几乎跳了起来,隔壁房中怎么会走出一个男人?那柳迪呢?她不会有事吧?
是的,真的是个男人,从无边的黑暗中走了出来。
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,个子不算太高,但骨肉匀亭,四肢颀长,生得通脱直挺,说不尽的风流帅气。
他渐渐走了过来,在清冷的月光下,看得出他浓黑的短发,皮肤白晰,浓眉秀目,鼻梁直挺,上唇蓄着短短的八字胡,双唇红润而饱满,称得上是个标致的美男子。
夏谙慈仔细打量之下,觉得有些眼熟,却并不记得见过这个人。
她环顾四周,门是反锁的。
夏谙慈跟着刘则轩学过一点粗浅的武功,当然只是皮毛,没有十足的把握,她不敢和男人动手。
叫人也没用,绿茵手中也没钥匙,打不开门。
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稳住。
“你是谁?”夏谙慈竭力使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,“你要干什么?”
那个男子笑了。
他长得很英俊,但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阴毒凶狠的戾气,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我要你——”他带着点狎昵的语气,似乎是在调戏她,然而接下来他说,“我要你死!”
最后一句,他加重了语气,恶狠狠地。
夏谙慈愣住了。
她一直在揣测他的来由,要么寻仇,要么索财,要不然也是为色,她要度情想出相应的对策,稳住他——然而他一张嘴就要她死,怎么会这么恨她?
“我哪里得罪你了?”她问,“是杀父之仇?还是夺妻之恨?”
他阴恻恻地笑了。
双目挑衅似地盯着她。
他伸出白晰颀长的双手,整了整衣领,然后开始解自己的纽扣,一粒粒地。
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,像是艺术家,在精心雕琢自己的作品——他脱去了自己的外套。
夏谙慈有点懵了,他要强奸她?看情形又不大象。
今天发生的事太古怪了——在不可能的地方突然跑出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,又正在做莫名其妙的事。
那个男人正一件一件地脱自己的上衣,看得见他微微跳动的喉结,上臂精壮而有力的肌肉,可他又没有丝毫猥亵的神情,不太像要侵犯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