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不是因为那个姓童的臭婆娘,从小对曼武处处管束,凶狠严厉,让他自小就怕她怕个半死,连她死了,尸首都化为白骨了,他还在怕着她呐!”
康太妃的声音陡然变得凄厉起来,接着开始破口大骂,愈骂愈毒,愈骂愈凶,似乎根本忘了他们两个人的存在。
安第和安题面面相觑,他们很少听见有人用如此恶毒的言语咒骂人。
金呈霓尴尬地低着头扭绞手指。“太妃的疯病又犯了,她总是时好时坏的,你们……别介意。”
“所以才要在栅门上上锁关住她吗?”安第奇怪地问道。
金呈霓不安地摇摇头。“我的门上原也是上着锁的,没有皇上的旨意,谁都不能踏出宜香宫半步。”
“不过梁公公帮她松锁,让她可以行动自由。”安题帮她解释。“梁公公是曼武表哥身边的首领太监,姐姐应该有印象吧?”
安第微一凝神,已明白了过来。
她深深地看了金呈霓一眼,柔声问:“既然你的屋子没上锁,能不能请我们进去坐坐?”
金呈霓有些犹豫,歉然道:“屋子里实在简陋,你们身分尊贵,我怕失了待客的礼数——”
“我只说几句话就走。”
安第打断她,浅浅一笑。
金呈霓轻轻吁一口气,把锁从栅门上提起来,推开栅门后侧身让了让。
安第跨进屋,安题随后走进去,在经过金呈霓身旁时,低下头柔声对她说道:“我们正在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。”
金呈霓深深低首,心头暖烘烘地热了起来。
第3章(2)
空荡荡的屋内四壁萧索,除了一桌、一椅、一床和一个衣柜以外,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金呈霓见他们姐弟两人站在破败的屋子里,看起来是那么的突兀和不相衬,她更觉得自惭形秽,羞窘得不敢抬头看他们脸上的表情。
她急忙把门关上,接着把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搬过来给安第坐。
“我刚有身孕,身子容易累些,就不客气了。”安第笑着坐下来。“对了,我因为有身孕,要禁喝茶,所以你就不用张罗了。”
安第的礼貌和教养化解了一点金呈霓的羞窘和尴尬,她总算放心地笑了笑。
邻屋的康太妃仍然骂声不绝,不停地在重复着她自己骂过的话,完全陷在过往的怨愤中。
“你这里整理得很干净。”
安第淡然环视屋内,含笑说道。
“因为……没有什么可整理的。”金呈霓微微一窘。
“说得也是。”安第轻笑出声。
“你就吃这些东西吗?”安题看见桌上摆着两碗几乎没有动用的冷饭残羹,不禁深深蹙起眉。
金呈霓默默点头,她始终侧着身子,并不直视他,也不直接与他说话。
安题注意到桌案上还有一迭对折起来的宣纸,好奇地打开来看,发现那些纸上全用工笔绘着各式宅第建筑物的内部构造,有仪门、厅堂、楼房、露台等等,梁柱之间的结构和用料都仔仔细细地画得一清二楚。
“这些都是你画的?”他惊诧地问道。
金呈霓倏然抬头,见他拿着自己绘制的建筑图样,迅速地胀红了脸,情急地上前一步,想从他手上把图样抢下来。
“告诉我,这真的是你画的吗?”
他一手按住她的肩膀,神情像发现了什么伟大画作那般惊喜。
金呈霓被他一手固定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