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来关了灯,躺上床翻了个身,又想了想,作为艺人出道也不怎么样,他也就是个例子。有实力也还得有运气,有的人熬几十年都熬不出头,有的人什么都没有却一夜爆红,能红多久也是个未知数。
而且实力这个事情有时候也很难讲,有的艺术超前,有的艺术滞后,流行的就是好的吗,小众的就是不好的吗,许来也没个答案。
总结起来,娱乐圈这行水深,谁都不容易。
第二天,颜景时醒来的时候,身上像遭过一场泥石流。
他喝酒之后的后劲倒是不大,就是睡,睡一觉就好,但是他这次醒来,腿上也疼,胳膊也疼,身上还被什么压着。
窗外天已经亮起了少许,熹微柔和的光线落入房间,屋里的蚊香刚好燃尽,慢半拍地落下最后一截灰。
颜景时还没睁开眼就已经察觉另一个人的呼吸过近地凑近,夜里本来是凉的,因为两个人在被窝紧密的靠近而两人都没感觉到丝毫凉意。
颜景时记起他昨晚喝醉了,又慢慢地发现,许来的睡相和他平时的作风一样不拘小节。
可能是床不大的缘故,颜景时猜想许来怕掉下去,于是往他这边靠了,也可能是夜间冷,所以靠得更近。
但是好像这些也有点难说明这过近的距离,颜景时手脚都被压着、搂着,他甚至都在想难不成睡相不好的人是他,半夜逼得许来得禁锢着他的动作才能睡下去?
颜景时自顾自在心里摇了摇头,想在尽可能不打扰许来睡眠的情况下下床。
然而木板压着木箱,他稍一动,木头就吱呀吱呀地出声,他的动作拖得越慢,声音响起的时间就越长。
他也没法,长痛不如短痛,干脆利索地起了身。
“嗯?”许来也被这动静扰得醒过来,睁不开眼睛,迷蒙地哼声。
“你继续睡,我回去洗漱。”颜景时揉了揉太阳穴,又理了理衣服。
“嗯。”许来的声音淹没在呼吸里,他翻了个身,占领了颜景时刚才睡过的位置接着睡了过去。
颜景时看到他的外套和许来换下来的衣服都在凳子上,许来的衣服还是湿的。
他拿起自己的衣服,从里头掏出手机,时间还算早。
手机上一堆未读消息,颜景时从头到尾扫了一遍,然后熄了屏。
他抬脚准备回他昨晚就应该回去的其他村民的民房,走之前弯着腰看许来:是许来昨晚把自己搬上床的吗,许来昨晚有喝醉吗?
许来的睡相十分孩子气,没有抱枕,抱着被子也像抱着抱枕,枕头都被睡得有点歪。
许来抱着被子微微垂下头的神情很安详,像无害的大白熊,虽然经历过无人岛四天三夜之后,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白了,但他皮肤还是很白皙。
和煦的阳光照到许来脸上,照清他皮肤上细小的绒毛,投下微弱而茸立的阴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