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被吓了一激灵,有人将头埋得更低。
等了几息,见没人站出,李承乾坐回御座:“诸臣不要有顾虑,朕此言绝无二意,只是不想有人失了偏颇,朕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,诸卿认真考虑考虑。”
香炉摆上了御桌。
烟雾袅袅。
没人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但所有人心里又都清楚,李承乾说这一番话,肯定不是为了论功行赏。
檀香燃烧的很快。
眨眼间就剩下了半支香,在眨眼间,一支香已经燃烧殆尽。
“看来,诸卿都是觉得自己没有遭遇不公了?”
李承乾再次起身,再次站在玉阶前,再次神色冰冷的注视群臣道:“既然如此,那有些事,看来就不是因为心理不平衡,而是因为贪了。”
轻飘飘的一个贪字,让许多人的小腿下意识的抖了起来。
“如今百姓都说,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,诸君,你们天天在朕耳边说什么天下太平海晏河清,朕以前是信的,但现在,呵呵。”
冷笑两声,李承乾转身拿起香炉,直接砸了下去,黄铜所制的香炉虽没有碎裂,但却撒了一地的灰,空气中也漂浮着一层烟雾。
诸人慌忙跪地。
李承乾冷声怒问道:“这天下真的太平吗?这天下真的海晏河清吗?”
无人回答。
“朕视你等为肱骨之臣,视你等为国之基石,但汝等却把官职当成了聚宝盆,你等有何脸面见朕,你等又有何脸面面对天下人?”
群臣栗栗畏惧,颤声道:“陛下息怒。”
李承乾冷哼一声,大喝道:“陈泽先。”
“臣在。”
在殿外恭候多时的陈泽先大步进殿。
“陛下。”
“告诉他们,你在少府抓捕了多少人!”
“诺。”
陈泽先答应一声,转身面向文武道:“廉政司共抓捕少府各司各职两百三十一人。”
李承乾再道:“再告诉他们,一共收缴了多少脏银。”
“目前,共清点出两百八十七万银元。”
“听听,你等好好听听。”李承乾愤怒拍着扶手道:“两百八十七万,去年税收也不过才两千多万,长安万年两县税收堪堪才五十多万两,他们从那收来的钱,又是谁给的他们这么大的胆子!”
皇帝的咆哮声四处回荡。
群臣埋着头,不敢回话。
有几人,两肩更是不停地抖动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