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神色云淡风轻的姬碧妃,花云胸口越发沉闷,当即反驳回去:“难道殿下您不是吗?灵无曾说得那些话,您又何尝不是不愿面对,不肯接受。”
这话直接堵得姬碧妃哑然,过了一会儿,方似感慨似无奈道:“那可不一样,‘为父’是有能耐推翻他之言,而你……咦,不对,我怎么不记得教过你们这样来忤逆‘养父’的…莫非‘为父’年纪大了,也得了那健忘之症,竟不知自己为人处事原来是这般差劲,看来我这个‘美人爹爹’当得甚是差劲,愧对叶叶送我之名号。”
闻言,花云嘴角暗暗抽搐,却依旧冷着脸:“殿下您现在十八,这些话还是等您苍发鬓白,八十一的时候再来对我说吧。不过既然还有力气啰嗦开玩笑,那殿下就好生歇息,养好精神,别让我们几个做‘儿子’的整日惶惶恐恐,心不得着落。”
姬碧妃止不住缓缓一笑,朝他摆摆手:“罢了罢了,让我再啰嗦完最后几句便好,你啊,也别一味蒙蔽双眼,这寒毒被我压制这么多天,怕是到了极致,估摸着依我之力,最多再撑上一日,而这一日之内变数诸多,你切记我方才之所言,而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,知什么是我命,你看着办便好。”言罢,不再看花云脸色,人已自己乖乖躺了下去。
“殿下!”花云看着极不争气的某人,恼怒的提高了一个音。
姬碧妃斜挑起眉看着他,密长的睫毛下,一双黑眸满是慵懒之色。
花云见此,到口的话反倒怎么都说不出来,重重叹道:“算了,您且休息吧,我再去与祭瑛他们商量下明日战事。”姬碧妃懒懒点头,然后轻阖上眼。
夜,寒风,凛冽呼啸。
再次,一夜无眠。
*
翌日,阳光明媚,春意浅浅,微风轻拂,暖暖融融。
阳光下,金色旌旗迎风飘扬,百万身穿铠甲的士兵神情肃穆,整装待发。
得知前方阵法已破,震耳欲聋的号角立即响起,百万士兵齐声大喝一声,将手中兵刃高举向天,数不清的兵刃在阳光折射下,反射出的刺眼阴寒光芒,这副画面注定为刚刚到来的暖阳春日,添上一笔浓重的血腥之气。
下刻,万马顿时奔腾起来,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奔澜和江边,这响声撼动大地,响彻苍穹。
在百万大军的最前面,正是昔日的鬼面将军‘沈君言’,雷影雷风两大副将分别两侧相护,而一身明黄龙袍,气势凌人的司徒烨则高坐战车之上,深邃黑眸紧锁前方那道身影。
只见前方,鬼面将军端坐马背之上,一手握住缰绳,一手执鞭策马。
一袭黑袍遮住隆起的腹部,一张青铜獠牙面具遮去俊美容颜,身背雕弓,马鞍两边,一边悬着一柄长剑,一边挂着箭袋,虽不再是英礀飒爽的少年郎模样,却更显大将风范。
这一边,花云、祭瑛及两千沈家兵也是全力以待,虽然他们都不懂少主此举,究竟是什么意思,但军人的天职便是服从,既然少主曾经下令让他们全部听命于祭副将,那现在祭副将让他们全力保护南楚太子,那他们的职责就是以死护全。
很快地,百万大军三面而来,将花云等人团团围住。
就在双方距离大约只剩百米远时,姬一臣忽然松开缰绳,反手取过背上雕弓,三箭搭弓,然后,弓满,指尖一松,箭出。
伴随着三支带着森寒杀气的箭矢疾射而出,他猛然勒住战马,身下战马仰天一声长嘶,凝立在最前方。
三箭落地,花云,祭瑛,梅贰同时策马急速后退一步,紧接着三人同时抬头望去,神色似都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马背之人,谁料姬一臣只是冷冷看着他们,拔剑直指过去:“交出魔头南楚太子,饶你们一死,否则杀无赦!”
花云策马上前,大声道:“将军,我们家太子别无他意,如若冥帝愿意归还我们家公子,我等立即以死赔大会与白如寺的杀戮之罪,绝不抵抗,或者将军愿意单独与花某说几句话,解花某几个疑惑,花某等人亦甘愿以死抵罪。”
“不要和本将军谈条件,你们还不够资格。既然不愿交出人,那本将军无需再留情了。”姬一臣剑直指苍穹,大声道,“轻骑营听令,全面攻击!”
一声令下,姬一臣首当其冲,一夹马肚,带着五千骑兵冲上去,震天战鼓响起,厮杀声如雷,方圆几里内嫣然被一股肃杀的气息笼罩。
两千人马如何能杀得过这百万大军,如此悬殊地差距,就算花云再如何足智多谋,也无济于事,但好在这两千沈家兵多为神箭手,其中仅有五百骑兵,再加上澜和江特有的地理优势,花云便顺势摆出防御阵法雁行阵,如此一来,想要拖直天山七部到来,却非难事。
一时间,两侧锋利的箭矢破空疾射而去,铺天盖地的一波接着一波,不曾停顿。
反观姬一臣所带令的骑兵虽厉害,但因缺少默契和主将指挥,所以在进攻时如同一盘散沙,导致战局一度演变成兵刃相撞,人仰马翻,尸横遍野,以血开路,却举步艰难,不得前进。
忽然,就在这时,只见天空中,七彩绸缎铺路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