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算没那么磨磨唧唧了,看得人恼火。霍曲仪沉吟看她,稳当当地受了她一礼,“苏玙,师妹是我恩师唯一的骨血,你该知道她在我这的份量。她心里有你,是你的福分运道,你娶了她,这辈子便不可负她,若敢给她半分委屈,我……”
她想说“我必杀你”,话到嘴边,想到自家师妹对此人的痴心,脸色微变,“我必不饶你。”
“子璧谨记于心,我娶灵渺,自是要疼她爱她,守她护她。此志不移,天可明鉴。”
“甚好。”霍曲仪盯着她一念之间眸子轻转,“拜师罢。”
平白得了她二十余年功力,苏玙敛袍跪地,“苏子璧,见过师父。”
“嗯,不错。好徒儿,日后,要将你师叔时时刻刻放在心尖,可记住了?”
正正经经的拜师,没想到会遭到调侃,突如其来的一声“师叔”,苏玙心口一跳,迅速瞥了师父一眼,“徒儿谨记。”
心心念念的媳妇冷不防成了师叔,她心道,师父你还挺喜欢看禁忌之恋的啊。她耳尖通红,心知又被算计了一道。她若待灵渺不好,这就是妥妥的欺师灭祖。
“去找她罢。砌玉山庄。”霍曲仪伸手指了个方向。
苏玙心下狂喜,强自按捺压不住的相思,便要抬腿,猛地顿足——谁晓得这是不是师父的考验呢?她想了想,道:“不瞒师父,徒儿近日沉迷武学,耽误了三卷书……”
“让你读书,是让你长见识开眼界明道理转心性,不是让你做个书呆——”
“谢谢师父!徒儿先行一步!”
一手踏雪无痕的轻功,音落人早已□□而出看不见身影。霍曲仪笑骂一句,“这个小纨绔!”
说纨绔或许不大合适了,她看过苏玙做的文章,称不上锦绣华章,却也有其独特见解。她摇摇头,“天下,终将是年轻人的天下呀。”
再做完最后一件事,她大概可以功成身退了。
……
“想不到,灵渺离我这么近。”苏玙站在山庄门外,足尖一点,又是横越几道墙。
久违又熟悉的感觉,她有心快速融合白得来的浩瀚功力,竟不觉累,使劲的折腾。越折腾,越能明白霍曲仪的强大,越折腾,越感念她对灵渺的看顾之情。
苏玙哪怕脱胎换骨,也绝非霍家主传功的理由。她沾了灵渺的光。
山庄很大,景色很美。苏玙腾空挪移之际暗忖,其实师父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?她已懂了长辈的苦心,经此一事也的确长进很多。没必要用二十多年的功力来抚慰她生离之苦。她心中无怨,唯有感激。
当头棒喝当时虽觉羞辱难忍,可一切都过来了,人哪能不分是非好歹在原地一直踏步?
师父是爱屋及乌,不愿伤了与灵渺的半分情分,又盼着她能护她一生。
苏玙心绪起伏,蓦地身形于半空回转,重新往山庄门口站定,整衣肃容,运起内力扬声道:“苏玙前来拜庄,还请一见。”
她来,哪能偷偷摸摸来?
紧闭的大门应声敞开。
……
制香室。
听到声音的阮礼睫毛轻眨,“苏玙?就是小师妹朝思夜想的心上人?啧,来了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