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外暮色渐浓时,千荞抱着一捧沾着露水的灵草归来。
少女发间有不知从哪处枝头蹭落的小花,裙摆沾满草屑,却掩不住眼中跃动的光。
墨昀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,听见动静睁眼时,正好撞见这一幕。
那一瞬间,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住,目光也像是被钉住一般无法移开。
少女发间那朵娇俏的小花,在余晖的映照下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晕,与她眼中那抹熠熠生辉的光芒相互映衬,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灵动与美好。
墨昀的呼吸不自觉地一滞,心中泛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涟漪。
千荞将灵草放在一旁,转身看向墨昀,见他正盯着自己,脸上闪过一丝疑惑,问道:“怎么这样看着我?是伤口又疼了吗?”
墨昀回过神来,轻咳一声,别过头去,故作镇定地说道。
“我…我只是想看看你带回来的灵草够不够,别到时候解不了毒,还白费力气。”
千荞见墨昀这副别扭的样子,心中一阵好笑,却没有直接拆穿,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,便去一旁处理采来的灵草。
和墨昀相处了这么多年,她太知道对方的性子了。
即便他现在给她的感觉与记忆中的那人已经有了不小的出入,但千荞相信,一个人的性格并不会因为失忆就彻底改变。
总有一天,他会全部记起,重新做回她记忆中的那个肆意少年郎,就如同夜幕中暂时隐匿光辉的星辰,终会再度闪耀。
千荞专注地处理着灵草,纤细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草叶之间,认真的模样让墨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她身上。
他微微侧身,装作不经意的样子,目光却总在少女身上流连。
他不明白这位传闻中引的冯家天才都为之倾心的女子,为何独独对他这般执着,又为何总能轻而易举的牵动他的心绪。
少女精致的眉眼,专注做事时微微蹙起的眉头,还有那认真的神情,都好似一把把小钩子,轻轻地撩拨着他心底深处那根不知名的弦。
“这里面的寒潭冰魄草,解腐毒效果显著。”
千荞将炼好的丹药装入玉盒,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转身看向墨昀,“不过可能有点苦,你…”
话音未落,墨昀已闪电般夺过丹药扔进嘴里。
他本想速战速决,却不想那丹药刚触舌尖,一股酸腐之气便顺着喉管往上涌。
龙纹大氅剧烈起伏,他攥着石壁的指节泛白,喉间溢出压抑的干呕声。
“墨昀!”千荞慌忙扑过去,双手捧住他的脸。
四目相对间,她看见男子眼尾泛起的红意,还有唇角残留的绿色药渍。
不知为何,这副狼狈的模样,竟让她想起了当年他偷吃她做到一半的丸子,结果那东西根本没熟,他又死要面子,不肯当着她面吐出来,最后竟是硬生生梗着脖子咽了下去。
“噗!哈哈哈哈!”想起当年的往事,千荞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“你!”
墨昀气怒交加,却因毒性未消使不上力气,只能任由少女用拇指抹去他唇角的药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