阆九川不动声息地打量着对面的几个不乏贵气的姑娘。
一身华服,虽不明艳,但用料却极其珍贵,朱钗没有满头,但哪怕一朵小小的珠花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,搭配华贵,神色骄矜,这就是宠妃的娘家人。
那领头的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,个头不算高,但那矜傲的表情,和从前的齐馨雨那是如出一辙。
不过……
“她快死了。”阆九川在灵台里说了一句。
将掣听了,这乌鸦嘴又开始了,愣是没崩住跳了出来,警告道:“你可千万别开口啊,那是忠勇侯府,要是你这乌鸦嘴又灵验了,人家有个贵妃娘娘,把那枕头风吹成个龙卷风一样,开平侯府别说承爵喽,怕是爵位都得丢,你就是阆家罪人了。不过,她真要死了?”
阆九川看着被笼罩在死气里的戚家四小姐戚敏君:“嗯,那死气都快把她整个人给湮灭了。”
“那你要不要拉她一把?”
“入了这护国寺,竟然都不能让她的死气减轻些,可见她早已在崔判的生死簿上有了定数。”阆九川垂眸:“敌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,我插手她的生死因果干什么?”
将掣冷哼:“别是你要为崔夫人出这抢禅院的气?”
“一个禅院罢了,不值得我费功德。”阆九川看着戚敏君,摸着下巴道:“不过,她这面相有些古怪,出身显贵,却是面露寒相,所谓孤阴不生,她的四柱八字,莫非是阴象?”
戚敏君带着她的手帕交走过来,皱着眉看向那知客僧:“大年初一,香客来来往往的,怎么堵在这里不走了?”
知客僧赔着笑:“这就走,这就走。”
戚敏君看向一身素寡的崔氏,道:“阆夫人,今年真是抱歉,静禅院我占用了,本来不会让您不高兴,奈何我的手帕交得了急病暴毙,我心疼她,再没几个月就当新娘子了,却忽然暴毙,真可怜呀。她死了,我自然是要来给她点个长明灯,上几炷明香,好保佑她在黄泉路上顺顺当当的,别被些小鬼缠着走不好,就跟在世的时候,被个短命鬼挡了路就没了。”
“是你吧,她口中的短命鬼就是在说你吧?”将掣嗷嗷叫:“我收回刚才那句话,别管她死活,让她去死。”
阆九川说道:“乌京的小娘子说话真有水平,拐着弯儿骂人,还不带几个脏字。”
崔氏脸色十分难看,她当然知道戚敏君口中的手帕交是谁,而那齐馨雨和阆九川的过节也清楚,齐家甚至还在外面散布阆九川是扫把星的谣言,说句难听的,齐馨雨怎么死的,齐家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不过,自己咎由自取,却要赖上阆九川?
莫名奇妙!
那戚敏君还不够解气,看到崔氏身后的阆九川,又上前一步,盯着她下巴微抬,道:“你就是开平侯府那养在庄子上的九姑娘?看着果然孱弱不堪,弱不禁风的挺勾人怜爱。姐妹们,要我说啊,像她这样的,应该在屋里养着的,怎么还出来吹冷风?要是被谁冲撞了,又要怪到谁头上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,身子弱就别出来瞎晃,免得又撞出个好歹来,没得晦气。”一个跟着她身边的小姑娘冷哼一声,看到阆九川的打扮就撇了一下嘴:“真村。”
崔氏气得脸色铁青,看向那小姑娘:“你是哪家的小娘子?真是毫无家教,不知所谓。”
“你!”
“若是在崔氏,如此口不择言,早就按着族规处置,再细学德容言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