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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门口的士子们,自然听不到张越内心的吐槽。
此刻,他们全部都在摩拳擦掌,做着最后的准备。
尤其是那一百多名出自军功贵族家庭的孩子,早早的站到了人群前,跃跃欲试的想要向城楼上的‘张侍中’和‘长孙殿下’表现自己,以便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。
其中一人,格外的显眼。
因为,他穿着一套汉军的制式皮甲。
这种皮甲的颜色是典型的汉军赤红作战甲具,皮甲外侧镶嵌着一片片连在一起,如同鱼鳞一样的铁甲。
毋庸置疑,这是一套当前汉军主流骑兵的常用马甲。
甲具是汉军的专属,除了现役军人外,就只有贵族勋臣有资格使用。
而在此刻,在新丰公考的测试场,却出现了一个大摇大摆身着甲具的年轻人。
无数人纷纷侧目。
连张越和刘进也被吸引了注意力。
“那是谁?”张越轻声问道。
“侍中,应该是常远……”张越身侧的桑钧仔细看了看那人,然后答道:“乃是故汉使常公讳惠大人的遗腹子……”
“常惠?”张越目光灼灼,心中对那个年轻人的好感瞬间MAX。
“然!”桑钧轻声道,可能是怕张越不了解不清楚这个人的背景,于是详细的道:“其先父常公讳惠大人,十余年前随移中监苏公讳武大人出使匈奴,然后卷入了匈奴内乱,据说皆没于匈奴……”
“苏公出生名门,其妻小自有家族抚养,但常公出身微寒,其亲族无力抚养,所幸天子怜悯,养其遗腹子及亲眷于上林苑,给请教师,教授文武之艺……”
桑钧说到这里,眼神里也有些迷茫:“照理来说,此次应该是要进入期门军,随侍陛下的,何以出现于此?”
张越听着,却是轻轻的笑了笑,吩咐道:“我素敬仰忠臣义士,此子即为忠臣之后,待面试之后,就取此子为我之亲随文吏吧……”
虽然不清楚,这位当今天子的未来期门郎为什么好好的期门郎不当,跑来新丰凑热闹了。
但……
他父亲常惠,张越很清楚,现在还活着。
不仅仅活着,他还将成为一个传奇。
常惠与苏武被匈奴扣押十九年,无论匈奴人如何威逼利诱,折磨羞辱,始终不堕气节,坚贞不屈。
在历史上留下了不朽的传奇。
更成为了诸夏民族骨气和气节的象征。
更传奇的,还是常惠之后的人生。
被匈奴放归后,常惠凭借着在匈奴十九年的观察和对匈奴人的研究,参与到昭宣两朝的绝大部分战争之中。
并为汉室最终肢解匈奴,臣服南匈奴,立下汗马功劳。
更成为了汉家第一个经营西域,在西域建立基业的大臣。
可以这么说,没有常惠,就没有西域都护府。
不过,在现在,苏武和常惠存活的消息,被匈奴人严格封锁。
只有少数人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