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小声回答,还有些紧张的磕磕绊绊:“我在晒花。”
虽然陆明诚好像没有要从她这里讨个答案,但是她仍然不自觉地害怕。
眼前人实在是太过难料,一些直觉告诉冉如和,这人不是她可以得罪的。
“怎么不用晚膳?”陆明诚扫了一圈小院子,又看回地上的冉如和。等着听有什么有趣的话。
虽然这人目的不清不楚,但是试探这么几句,陆明诚也清楚,她不太可能是调,教出来的细作。
她是真的单纯的近乎不太会看人。和一个陌生男子搭话半天,也不见惊慌。
“他们送来的都很迟”冉如和有点沮丧的耷拉一下脑袋,她真的是在哪都不被看重。她想起身,可在地上蹲了太久,早已腿麻。踉跄了一下,又蹲回原地。
陆明诚沉默片刻,伸出手去半垂在空中。
冉如和鬼差神使一般,被迷惑住心神,她抬眼撞进陆明诚深邃的眼底,对上他的视线。
她伸出手去轻轻搭在陆明诚手上,对方用力一拉,就把她拉起。明明二人靠的极尽,冉如和都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,但陆明诚只是借力,“站稳。”
二人对视片刻,终究是冉如和先败下阵来,移开视线。
她听见眼前人道:“我是陆明诚。”也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。
她知道她心动的不是时候,可是陆明诚走后,冉如和回房,忍不住滚到床上,抱着枕头来来回回。
陆明诚实在是,太好看了呀。是她生平见过,最好看的男子。
当天晚上,下人对冉如和的神情就变了个样。先是晚膳一改之前的敷衍,给她端上了许多精致菜肴。再是从前对她甩脸色的几位婢女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大总管亲自领人过来同她说,这些人以后都听她派遣。
冉如和受宠若惊,但她也很慌张。这不会是陆明诚发现了什么吧?
她惴惴不安几天,终于一日夜里,她原准备睡下,却听到房门被“吱”的一声推开,陆明诚带着一身醉意进来。
可能是那日的心动太过热烈,也可能是陆明诚的长相迷惑她的心神,冉如和鬼迷心窍一般,在他问起“好吗?”的时候,她轻轻点头。
自此以后,她就是陆明诚的人了。
耳边的喘息似乎依然清楚,陆明诚身上的味道好像也仍然清晰。那日过后,陆明诚给她送了许多东西。
福公公领着一队下人开了库房,亲自捧着送过来。所有人都道陆明诚很重视她,冉如和原也是这么以为,直到她彻底撞上南墙,才发觉,有些人的心,从头到尾,根本就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。
陆明诚这人在富贵场中沉浸多年,风月都不过眼,可能只是瞧着她有趣,拿来当一阵解闷的消遣。
虽然她真的意难平,但也,只能这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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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这几日的乱子是接连不穷,先是街上闹事意在证明陆明诚不详,再是保皇派几员大将被捉住证据丢下大牢。外头还有江南官场的蠢蠢欲动,和西北边塞外的军队集结。
虽是年末,但是朝中之人仍旧打起十二分精神,根本没有年节的氛围。
陆明诚已经沉着脸色数日,几乎是每一天当手下人汇报一句“还是没寻到冉如和”后,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几分。
到如今,身边除了心大的卓铭杰和一样郁闷的游嘉良,所有人都战战兢兢,深怕也被捉到点错处来。
这几日朝廷闹哄哄的,好好的早朝已经演变成互相攻击的集会,整体气氛同菜市场毫无差别。
陆明诚本就心情糟糕,今日当贺丞相又阴阳怪气朝他说话时,他干脆直接甩袖离开,宣布退朝。并且决意把早朝停至年后。
谁要听一群人在那唧唧歪歪,半天说不出个章程来。明明大晋此年也不算太平,更别提歌舞升平的盛世了。他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互相攻击,丝毫不为将来、为天下考虑半分。
这就是他的好皇兄当年千挑万选找出来的一群饭桶。
陆明诚反手把一本折子甩到桌上,他闭着眼往后靠去,瞧着,连折子都是一堆废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