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红菱显然吃了一惊,先头遭她蔑视的泥脸少女竟出落得这般美?不需新衣,哪怕补丁满身也耀眼得她一个女子都挪不开眼。
两人面对面站着,谁美谁丑,对比那个惨烈。
赵红菱手指下意识揪住新裙子。
赵玉珠一跨出房门,就迎上村女痴看的目光,隐隐中还透出几丝自惭形秽,赵玉珠无心艳压村女,朝村女露出一个善意的笑:
“红菱姑娘的衣裳我穿着很合身,万分感谢。天色已晚,红菱姑娘早些回去睡吧。”
笑归笑。
一见面就赶人回去睡?
赵玉珠在屋里换衣时,已从赵红菱的搭讪里听出了不安分。
出门来又见薛妖眉宇间隐含一丝厌恶,怕薛妖动怒处置赵红菱,便主动打发她走。
赵红菱显然不领情,瞥了眼薛妖,然后朝赵玉珠笑道:“今夜是除夕,要守岁的。到我家来便是咱们有缘,我陪你们一块守岁如何?”
“不如何!初次见面,你还是莫要‘鲜廉寡耻’的好。”
薛妖森冷的目光剜向赵红菱。
赵红菱一个处世未深的村女,哪里见过男子如此凌厉又嫌弃的目光。
吓得险些尿出来。
赵红菱再不敢逗留,明显脚步慌乱地走了。
“打发个村女都不利索,你以后还怎么当人正室夫人?”薛妖斜瞪赵玉珠,一副她急需回炉打造的架势。
赵玉珠:……
这真是无妄之灾了。
好端端,怎么就成她办事不力了?
赵红菱纠缠薛妖那么久,不见他主动打发。
她走出来好心劝赵红菱离开,反被指责办事不力?
这是哪门子的逻辑?
薛妖却不再言语,黑着脸顶着寒风自个回屋去了。
独留赵玉珠一人在屋檐下,孤零零望着他不悦的背影。
“他有病吧?”赵玉珠一跺脚,也回自个分到的厢房去了,在薛妖隔壁。
赵玉珠翻来覆去睡不着,实在没闹明白,薛妖莫名其妙跟她生的哪门子气?
~
柴房里,四处破洞漏风,冻得如同冰窖。
谷中昌和妹妹谷芍药被关押在此,紧紧靠在一起取暖。
“哥,今晚咱俩会冻死在这吗?”谷芍药声音微弱。
“不会,等会有人来救咱们。”谷中昌一遍遍给妹妹鼓劲。
谷芍药外头的厚实衣裙,早被赵玉珠扒去驱蛇了,身上仅剩的薄薄中衣中裤也淋了雨,湿哒哒在淌水。
谷芍药四肢冻僵逐渐失去知觉,气息也越来越微弱。
虽说谷中昌一只手臂受了重伤,武艺高强的他却身体强壮能扛,比妹妹有生气多了。
等啊等,直等得谷芍药冻昏过去了。
“嘎吱”一声门响,一个少女悄悄摸黑进了柴房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谷中昌借着月光,双目热切望住她。
谷中昌虽比不上薛妖俊朗,也算得上长相周正,再加上在锦衣卫混迹多年,气度也是不凡,他这灼热的目光一射来……
赵红菱内心先羞涩了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