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:这话十分对,不过你所指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?
苏:同别人讲很难说得明白,但是和你讲,你会同意我下述论点的,我想。
格:什么论点呢?
苏:美和丑是对立的,它们是二。
格:哦,显然是。
苏:它们既是二,但各自则为一。
格:是的。
苏:我们可同样说其他相反的东西,正义与非正义,善与恶,以及其它类似的理念。这个说法作如下表述也能成立:它们就本身而言,各自为一,但由于它们同行动及物体相结合,它们彼此相互结合又显得无处不是多。
格:你说得很对。
苏:那么,我这儿一定要划一条线把两种人分开来。在那一边是你说过的艺术迷。看戏迷。爱干实务的人;在这一边是我们所讨论的这种人。只有这边的这些人才配得上叫做哲学家。
格:你说的这是啥意思?
苏:一种人是声色的爱好者,喜欢美的色彩。美的声调。美的形状以及所有由此而组成的艺术作品。但他们的思想不能认识并喜爱美本身。
格:正是这样。
苏:另一种人能够理解美本身,就美本身领会到美本身,这种人不是很少的吗?
格:是很少,十分少。
苏:那么,一个人可以认识许多美的东西,但不能认识美本身,别人引导他去认识美本身,他还总是跟不上。。。。。。你认为这种人的一生是如在梦中呢还是清醒的呢?请你想想看,不论一个人是睡着还是醒着,他把相似的东西当成了事物本身,他还不相当于在梦中吗?
格:当然我想要说,他的一生如在梦中。
苏:好,再说相反的一种人,这种人认识美本身,可以分别为美本身和包括美本身在内的许多具体的东西,又不把美本身与含有美的很多个别东西,彼此混淆。这个人的一生,依你看来,是清醒的呢,还是在梦里呢?
格:我说他是完全清醒的。
苏:那么,我们能说有这种认识的这种人的心智具有"知识",而前一种人,因为只能有那样的"意见",所以我们说他们的心智有的只是意见而已,这么说不对吗?
格:当然是对的。
苏:假如那个象我们所说的,只有意见,没有知识的人,大发脾气,不服我们的说法,说我们是在欺骗他,那么,我们要否好言相慰,然后婉转地叫他知道,他的心智是不太正常的呢?
格:我们应当婉转地让他知道这一点。
苏:那么让我们想一想对他该说些什么话吧。我们要否这么说:他们有知识,我们非但不妒忌,反而十分高兴。然后再问他肯不肯答复下面这个问题:"一个有知识的人,总是明白一点点的呢还是一无所知的呢?"你来替他答复一下看。
格:我将做这么答复。。。。。。"这个人总是知道一点点的"。
苏:这个"一点点"是"有"还是"无"呢?
格:"一点点"是"无","有"怎么可以知呢?
苏:因此,即便从一切方面来考虑这个问题,我们都完全可以断言,完全有的东西是完全可知的;完全不会有的东西是完全不可知的。
格:是的,完全可以这么断言。
苏:好,假如有这样一种东西,它既是有又是无,那么这类东西能够是介于全然有与全然无之间的吗?
格:能够是的。
苏:那么,知识既然与有相关,而无知必然和无相关,因此,我们必须要找出和无知与知识之间的状况相对应的东西来,假如有这种东西的话。
格:对的。
苏:不是有一种东西我们称做"意见"的吗?
格:有的。
苏:它与知识是同一种能力呢还是另外一种能力呢?
格:是另外一种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