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想来大部分人也只是奔着见一见世面,送些鸡鸭鱼蛋凑个热闹,唯有送上能入这些世家法眼的贺礼之人,才有机会见到楚家人一面。
与其说这是一场极尽奢靡铺张的庆生宴,不如将其看作商人间的又一场贸易游戏。
孔瑄清楚个中深意,却对与楚家建立贸易往来无甚兴趣。
他们是做珠宝生意的,和楚家算是直接竞争者,如今栖云楼声名鹊起,楚家不给他们使绊子已经是谢天谢地。
楚大公子锦衣玉食、见多识广,思来想去,孔瑄无奈地发现,他身边唯一能作为灵感来源的,只有与达巴拉干签订合约后就又消失不见的裴衿。
裴衿他在脑海中回忆裴衿的身形,裴衿气质出尘,举手投足却不似寻常公子哥般处处优雅,谈起生意时更有几分痞气,常乐城的富家公子随身配一把折扇都是用来谈诗作赋,唯有裴衿是用来敲桌子和小五的脑袋
折扇?
孔瑄眼睛一亮,想起裴衿的桃花扇下摇摇晃晃的吊穗。
这中小物件作为贺礼送出不容易出错,却鲜少有人愿意送,大多是怕出不了新意,泯然众人。
孔瑄从不过谦,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。
如果他没记错的话,达巴拉干为表诚意送来的珠宝玉石中,就有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种翡翠,用来做吊穗上的玉环正合适。
走到存放原料的仓库,孔瑄从中找到那块令他眼前一亮的翡翠,正欲回去加紧制作,眼角余光又扫到另一只匣子。
他想起来了,跟着冰种翡翠一起送来的,还有一块柿子红玛瑙,因这两件体积较小,工人整理时就将它们收在了一起。
而恰好,前几日他注意到,裴衿折扇底下的吊穗有些旧了。
这红玛瑙既然被他看见了,那就一起拿走吧。
比楚大公子的庆生宴先到的,是与达巴拉干约定交付耳坠的日子。
设计制作这耳坠颇费了几番功夫,耳饰底托熔了孔瑄的羽毛,不似普通金属那般触手生凉,雪玉温润油亮,远远看去便似皓月当空,而上窄下宽的设计又凸显出了耳饰的垂坠感。
饶是见多识广的达巴拉干,也不由惊呼孔瑄的手艺比他想象得还要高超。
“你满意就好,”孔瑄将耳坠收入锦盒,与达巴拉干攀谈道,“我记得你母亲的寿辰也在这两日吧,什么时候启程回去?”
达巴拉干挠了挠脸颊,他今日没戴大胡子,一张清秀的脸上显出几分赧然:“正想和你说这个呢,明日我就动身,孔瑄,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,你意下如何?”
“这些年我收藏了不少珠宝,它们大多和那块雪玉一样,恐怕这个世界上,也只有你能够让它们的价值更上一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