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如果始终找不到彻底破局的方法,这一席之地也会被一步步蚕食殆尽。
这么想着,他握住孔瑄的手,“试试看吧,孔瑄,你的主意说不定能破眼下的困局。”
栖云楼总管孔瑄,不去做首饰,反倒忙着开学堂。
消息甫一传出,大多人都觉得自己听错了,毕竟栖云楼被客人团团围住的事儿,已经在常乐城中小范围地传播开了。
这孔瑄,摆着那么多银子不赚,跑去开学堂做什么?他一个银匠,能教些什么?
再接着往下打听,就更让人大跌眼镜了。
“你来真的啊,孔老弟?”
同是珠宝商的李常挤开人群走到孔瑄身边。
孔瑄正在指挥工人们将牌匾扶正,闻言转过身来,惊喜道:“李大哥,好久不见!”
李常与他算是最初的朋友,只是奇巧节后,二人见面的时间就少了许多,孔瑄心里一直记着他的热情,很是高兴。
李常挠了挠头:“哎呀,孔老弟还愿意叫我声大哥,我李常真是没看错人呀!”
孔瑄声名鹊起是不争的事实,李常原以为对方不会把自己这种小商小贩放在眼里,但见对方依旧以礼相待,也不免喜出望外。
“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,”孔瑄拱了拱手,“李大哥是我的朋友,孔瑄不敢忘记。”
寒暄过了,李常抬头看向那木质匾额。
仍是上书“栖云楼”三字,却是端正的楷体,右下角还有两字,是题字者的署名。
李常摸摸下巴,嘴里“哎哟”个不停:“这真是小文曲星魏泓的字?这块牌匾得值多少钱哟。”
“还是我们孔老弟厉害,连魏泓这种脾气的人都能结识,”李常扯东扯西,总算扯到正题上来,“不过,你这是真打算无偿教授点翠技艺?”
他看向眼前这不大的屋子,距离常乐城中心有一段距离,倒也还算热闹,屋中摆放着木质桌椅若干,大约能容纳二三十人,最前方是一张讲桌似的四方长桌。
怎么看,怎么像是个私塾的布置。
孔瑄将工具摆端正,点头道:“这怎么有假?只要有心,总能学会的。”
李常愣了一下,连忙摆手:“不不不,我不是说这个,我是说,若这点翠是你独门的手艺,不是更好?你何必教给竞争对手,还无偿?”
他指了指门外聚拢的一批人,这些人都是闻讯而来的城中银匠,正激动又不安地向里张望。
李常的声音不算轻,离得近的人都听到了,无数目光射了过来,只等着孔瑄的解释。
“在生意场上,我们或许是竞争对手,但”孔瑄毫不退却地直视着人群,声音清冽旷远,“能将点翠这门技艺,用这样的方式传承下去,难道不是我的荣幸吗?”
他朝这些银匠深深鞠躬:“只希望诸位,也是本着这样的念头来的,我孔瑄自当倾囊相授;但若是另有所图,还请好自为之。”
谦逊,诚恳,不卑不亢。
人群静默一瞬,旋即爆发出激烈的喝彩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