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、好,大郎长大了,”楚宵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,“叔叔已经管不了你了!但是,你得解释一下”
他猛地一拂袖,几张房契飘落在地,正是孔瑄的学堂所在。
“这是我们楚家的产业,你拿去给栖云楼做什么?你什么时候和栖云楼扯上关系了?”
来了,裴衿暗暗想,他这位叔叔,别的不行,嗅觉倒是一等一的灵敏。
他不答话,一撩衣袍,跪了下来。
见他沉默,楚宵快步靠近,锦鞋踩在房契上:“怎么?答不上来?那孔瑄是你什么人?”
裴衿似是纠结异常,目光飘忽不定。
但楚宵的视线始终锁定在他脸上,很快发现提到“孔瑄”二字时,裴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。
心中窃喜,楚宵步步紧逼:“我们能言善辩的大郎怎么不说话?该不会,大郎就是栖云楼幕后的老板吧?”
裴衿的眉头又是一皱。
楚宵已然走到他面前,居高临下地睨他半晌,猛地蹲下|身,凑近过去:“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?大郎,我知道你惯是个有主意的,但这种事可做不得。”
“你心里对我这个叔叔再有什么不满,也不能和自己家作对啊,你说你父母听了,得多寒心啊?”
楚宵绵里藏针,他满意地看到裴衿眼底闪过一丝狠戾,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成拳。
与他的这位侄子相处久了,楚宵已隐隐感到裴衿非池中之物,他的放浪形骸之下,藏着一颗野狼的心。
他知道裴衿在想什么,无非是认为他不配谈论他的父母。
很好,楚宵勾起一个胜券在握的冷笑。
就在今天,就在这里,他要让这头小野狼露出獠牙——
再狠狠折断他的利齿!
只见裴衿的胸口剧烈起伏几下,好像终于忍无可忍似的,抬起头来。
楚宵紧紧盯着他的眼睛。
楚家的人长着同一双眼睛,像狐狸般狡诈,又有狼的凶光。
只可惜,楚宵自己的儿子,眼睛随了他的母亲,看着不像是楚家的人。
此刻看到裴衿的双眸,他心中又是一阵窝火。
凭什么,凭什么从小就是兄长更受长辈的关爱,以至家业与他无关;
就连后辈,也是楚衿比他的楚瑜更像楚家的孩子!
但那又有什么关系,只要他除掉楚衿
“叔叔说笑了,侄儿怎么敢呢,”正阴郁地想着,裴衿突然开了口,表情有些羞赧,“侄儿只是”
“心悦那孔瑄公子罢了。”
楚宵骤然一愕,后退半步:“什么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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