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呢?”令荀眼中浮上暖意,他凭着记忆拆开其中一封,取出一朵有些脏了的绢花,叹息道,“这是杜鹃,我做得最用心,杜鹃有毒,我鼓捣汁液的时候才发现不对,差点儿中毒。”
他举起绢花放在日光下,叹息道:“可惜已经看不出本色了。”
将其中的心意说出口后,郁结仿佛也散去了一些,令荀心中就只剩下对美好之物的惋惜。
“这个呢?这个是粉色的是什么?”
“山茶,那一年鸾都花市的山茶格外好看……”
令荀和阮青梅一起,一封一封,拆开自己寄出的信件,回想当时的用心和巧思,渐渐的,记忆被花香填满,这庭院里童年那苦涩的记忆似乎正在一页一页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少女悦耳的笑声。
阮青梅挑了几样保存完好的,装进口袋,神情明媚地道:“这个、这个,我都要了!”
“有的都脏了,怕是不等你带回去就碎了,”心中阴霾渐渐散去,令荀眼中也恢复了平和,他道,“鸢城那边的花市也很热闹,等春天我们去看看,假的做得再逼真,总没有真的好看……”
两人聊着天,出了门,令荀郑重而小心地将门重新关上,像是彻底将这段记忆封锁,又和自己的过去告别。
突然,身后传来细碎的声音,令荀敏锐望去,看见一抹消失的黑色衣角。
“……是小鸟吗?”阮青梅也注意到了,因为角度问题,只看到一只麻雀飞走。
这地方是真的荒芜,只是她不懂,二狗子家的老宅没人打理,荒了也就荒了,怎么附近的邻居也都搬走了呢,像是遭了灾一样。而且后雪覆盖下的木头,隐隐有烧灼的痕迹,莫不是起过火?
真奇怪。
……
宵禁之前,他们回到了驿馆。
正如令荀之前所料,这附近的客栈几乎都已经因为炭火紧缺的原因关门了,唯一还在营业的几家也已经客满,他们今夜还真是没有比驿馆更好的去处。
“还好走的时候没把话说死,二狗哥哥好英明。”阮青梅忍不住夸赞。
进了大堂,感受到暖意扑面而来,阮青梅拍落身上的薄雪。即便有修为在身不至于被冻死,但风刀霜剑总归割人,又哪有温暖的炉火舒适呢。
“阮师姐,你们回来了!”
阮青梅回头,看向楼梯方向——整个钟秀峰加上毓秀峰,会叫她“师姐”的,也只有邓青一个了。
邓青颠儿颠儿地跑下来,十分狗腿地从阮青梅手中接过披风:“阮师姐给我,我去给你烤干。”h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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