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承玉被突然说话的‘尸体’吓了一跳,差点跌出店檐的遮挡。
“打扰人休息很不道德,知道吗?”
邱承玉没说话。‘尸体’一骨碌坐起来。
“你也是流浪汉?”
邱承玉点点头。这时他才看清‘尸体’的脸,皮肤干巴巴的,颜色几乎和天一样黑。
“你……难道不能说话?不会是被割了舌头吧?”那尸体惊讶地说。
邱承玉惊奇地张圆了眼,目光又平静地落下去,轻微地点点头。
“这个城市的黑社会真是越来越猖獗,我听我认识的几个老友说,最近一段时间有两位数的流浪汉被抓走割了舌。”
‘尸体’称呼流浪汉的时候,就像自己不是流浪汉一样自然。
“……大家都是可怜人,你是,我也是啊。”
‘尸体’独自说,雨独自下着。
‘尸体’犹豫了一下,“我叫陈生。你知道就行了。”
邱承玉再一次点头。
“等雨停了就别在这一条街晃悠了,
知道吗?黑社会在这条街有人,知道吗?”
在这条街……有人?
邱承玉指了指陈生。
大概意思是问自己怎么不走。陈生想。想想措辞,他说:“我是老流浪汉了,惭愧,他们不打老流浪汉的主意,又老又馊的。”
话里颇有自嘲的意思。
说完陈生又盖上帽子重新蜷缩回角落里睡了。
邱承玉默默一个人看雨景。
这场雨竟然持续到第二天早晨,店门的台阶下面积了两个脚踝叠起来那么深的水,老流浪汉陈生还蒙着头在呼呼大睡,雨势也越下越大。
邱承玉腹部一团空荡,饥饿感尖叫着侵袭大脑,反馈饥饿的状态。
你已经吃不起东西了,肚子。再忍一忍。
邱承玉双手伸出店檐,雨水噼里啪啦地击打他的手心。
几分钟后,手心里积攒了一层薄水。
他凑近那层水。
胃在发出警示,早就顾不上干不干净的问题了。
“哎,别喝雨水,我这里有水。”
陈生说完了邱承玉也喝完了,邱承玉回头,一副纳闷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