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呼吸一窒,仿佛那猛烈的不安伴随着清晨的冷风,一同灌入了我的鼻腔。溺水般的窒息围绕着我,我的心脏像被什么攥紧了一样。
我在忐忑地心跳下,向着她们靠近。
“粉荷?青鸾?”我一边叫着她们,一边缓缓地朝她们靠近。
可是,却无人答应。
我攥起了拳头,鼓起了十多分的勇气,才敢继续朝她们走去。
“白墨?紫年?”
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,紫年睡眼朦胧地从桌子上抬起头来。
“怎么了?”
我这才顿然松了一口气,终于把心放在了肚子里。差一点,差一点我就要夺门而出,去找李昭仪拼命了。
可她们都睡在了院子里,我怎么躺在了床上?差点给我吓个半死。
“没什么。”我没好气的说道。然后就浑身脱力地坐在了凳子上,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。
不行,我得尽快离开晾书局了。不然,就算不被李昭仪弄死,我也会被自己吓死。
一旦我离开了晾书局,李昭仪便没有必要来找晾书局的麻烦了。
于是我对紫年说:“你把她们叫起来回房睡,我出去一趟!”
“欸欸,你去哪儿?”
我没有理会紫年在我身后的叫喊,一路小跑着去了暴室。
曹权一打开院门,就看见了门外气喘吁吁的我。
我在他笑容还没展开的前一刻,还没等自己的气喘匀便向他扬起了笑脸。
“哥,新年吉祥!”
曹权的眼眶泛起幸福的泪花,从未有过一个人,只为了第一个向他说新年吉祥,便狂奔在皇宫的甬道上。
我那时并看不懂曹权眼中泪水的含义,也不懂怎么会有人觉得,只是因为这个,便是死了也甘愿。
因为那时,曹权只是笑着递给我一个早已准备好红封。
笑着跟我说:“新年吉祥。”
可我之所以急匆匆赶来,并不是为了跟他说新年吉祥。而是为了看他能不能帮我运作,将我调离晾书局。
“你要离开晾书局?那你要去哪里呢?”曹权有些不解,晾书局已是宫中最轻省的地方,还想调到哪里去呢?
“太乐署!”
“哟!”曹权感叹了一声,“这太乐署可不好进啊。”
太乐署专司祭祀之雅乐与宴会之燕乐,对底下的乐工考核极严,得会难曲五十以上才算业成。
多少人总角学艺,白首无成。
而我已然碧玉之年,此时入太乐署,未免有些嫌迟。
“我自是知道此事会令兄长为难,但我必须要进太乐署。”既然皇帝有意要在逐鹿台建成之时,大宴群臣。我若入了太乐署,何愁到时候见不到皇帝?
况且太乐署乃是官署,是李昭仪万万插不上手之地。
我只有在太乐署,才能躲开李昭仪。
曹权咂摸了一会儿,“那妹妹可有什么一技之长?比如说鼓瑟管弦、歌舞艺技?”
我在曹权的期待下,木木地摇了摇头。
“不瞒您说,我对此艺实是一窍不通。”
“哎呦!”曹权咂舌,此刻已经把为难已经写在了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