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人一句把村长脸给贫白了。
他一摆手,徐徐告知了实情:“离村子不远有块坟地,那地方白天进不去,只有晚上才进去。我们村的人埋人,都要把棺材放在坟地旁边,等到晚上再抬进去。”
楚寻抬起眼睛:“为什么白天不能进。”
村长转身,瘸着一条腿走进里屋,又随意套了件满是油污的衣服:“白天看不见。”
这话什么意思?
白天看不见那片坟,只有晚上那片坟地才会出现?
楚寻双手插进风衣兜里,对着村长一抬下巴:“那行,晚上你带着我们去。”
村长想起什么似的,一哆嗦,连忙摇头:“不行不行,那地方我绝对不会去。我们村的人只有下葬的时候才会去那,平常都不会去。那地方瘆人。”
刘晖一把勾过村长脖子:“放心,神神鬼鬼的都是假的,我看的恐怖片几百部,小爷我回头保护你。”
村长脸色煞白地把刘晖的手扒拉下来,接着认真瞅了瞅眼前这个少年人。他身形单薄,一张脸还没长开似的,带着点婴儿肥,就这,还保护?
村长看人格外准,他一摆手:“娃娃,你先护好你自己得了。”
刘晖不乐意,又要冲上去说些什么。楚寻拽着他后领子拎小鸡仔似的拎回来。
刘晖:“……”
楚寻把冻僵的手从火炉上收回来:“那行,那我们晚上来接你。”
村长:“?”
谁答应你了?
楚寻完全没在意村长身后幽怨的目光,一双长腿率先迈出了门口。屋外不少村民开始活动,有一户人家拎着红桶从屋里出来,蹲在门口收拾起从昨天从海里捞上来的鱼。
她刀一下一下地刮在鱼身上,鱼鳞被一片片刮下来,腥臭味落了一地。
那刀很利,刮完鱼鳞之后,她手也没换,利落地将鱼开膛破肚,从里面掏出来缠在一起的鱼的内脏。
因为她的动作太过干净利落,总感觉就算是个人在她手底下,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刮上去似的。
楚寻倒是不嫌弃一地的鱼杂,他微微弯腰,面带善意地开口:“大姐,你住在这几年了?”
那女人用胳膊蹭了下脸,脸上沾染上的碎肉被她胳膊上的袖套蹭掉,掉落下来的碎发也被蹭上去,她接着笑笑:“好多年啦,我出生就在这了。”
她虽然说着话,但手上动作没停。
刮鱼鳞的动作一下两下,声音听的让人牙酸。
楚寻又问道:“那你们平常生活就是这样的么?出海打渔,然后回家收拾,再卖出去。”
大姐突然愣了下神,她也说不清楚,过了许久,她好想要从手上的鱼身上找到存在感似的:“……是、是吧。我也记不清了,应该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的吧。”
她的回答很奇怪,前言不搭后语。
“你出过海吗?”楚寻挑了挑眉毛,又问。
这次她没有说话,过了许久,她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,终于说:“我没出海,但是我家里那位经常出去。说起来,他是有好久没回过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