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尖叫划破众人的鼓膜,彩蝶狼狈入水。
生死面前,人的所有精力都会放在求生上,彩蝶早就忘记刚才自己说过什么了,熟练而又快速地游上了岸。
她掉了几滴眼泪,可怜兮兮地四处张望,希望有人站出来为她说句公道话。
可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古怪,连长公主也不例外。
嘉和郡主最生气:“你不是会游泳吗?刚才怎么不下去救慧雁?”
话一说完,她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。
可话已经说出去,还引发了诸多议论,她恼恨极了,比当众自我扇耳光还要难堪。
“主子掉湖里了,这丫头明明会游泳,第一时间不是救人,而是大喊谁把俞小姐推下去了,就像提前排练好了似的。”
“彩蝶的那一声呼喊,就像是刻意的引导,让我们潜意识里就认定是宋挽初指使丫头推了俞小姐。”
“就是有点古怪,照你这样说,宋挽初还真有可能是被冤枉的。”
“宋挽初跳湖时那决然的眼神,我相信她是想用生命证明自己的清白。”
这些人看热闹归看热闹,但眼睛都是雪亮的。
听到这些议论的彩蝶,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,惊恐万分地望着俞慧雁。
迎接她的不是俞慧雁安慰的目光,而是阴沉沉的怒气,那眼神像是刀子一般剜着她。
“彩蝶,你是不是该给大家解释解释?”
沈玉禾凭借一己之力,将局面渐渐扭转。
彩蝶支支吾吾,眼神躲躲闪闪,明显是心虚了。
“我……事发突然,我也没有看清,素月当时离我家姑娘最近,我就以为……”
越解释,越显得苍白无力。
“刚才你不还言之凿凿,说就是素月推了俞小姐吗,改口改得可真快呀。”
而“受害者”俞慧雁则闭口不言,裹紧了毯子,身体抖个不停,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,还没回过神来。
那她也就顺理成章地不用挽尊解释了。
“你们主仆俩,可真是唱了一出好戏呀!”沈玉禾毫不留情地嘲讽。
她嗤笑着,看向梁屿舟,眼神清亮,“梁二爷,到底谁在说谎,谁是冤枉的,你心里还不清楚吗?”
梁屿舟决定相信谁,俨然成了人们判断宋挽初和俞慧雁谁在他心里更有地位的依据。
而人们关注的焦点人物,却沉默着一言不发,只眼尾藏着一抹锐意,似乎是在无意中扫过彩蝶,却令彩蝶毛骨悚然。
他细微的表情变化被俞慧雁看在眼里,她顿感忐忑不安。
彩蝶是她最信任的丫头,他对彩蝶的态度,其实就是对自己的态度。
表哥,从宋挽初跳湖自证的那一刻,就已经怀疑她了!
将宋挽初救上岸后,表哥就再没有多看她一眼,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宋挽初。
在场的人中,最搞不清楚状况的,当属嘉和郡主。
尽管彩蝶的心虚和慌张已经证实,主仆二人联手演了一场戏,就是想彻底毁灭宋挽初的名声。
可嘉和郡主怎么也不愿相信,自己那乖巧纯洁的外甥女,是个满腹算计的心机女。
“慧雁!”她突然大叫一声,把俞慧雁吓了一跳,“你别怕,有姨母在,谁也不能冤枉你!你大声说出来,就是宋挽初这个贱人害你的,对不对?”
俞慧雁正想靠着三缄其口,装可怜躲过一劫,嘉和郡主却理直气壮地要她指认宋挽初。
这不是按着她的头,往断头台上送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