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,在她强烈的暗示下,姨母一口承诺,要从宋挽初手中要回大部分的聘礼,偷偷送到俞家,给她充当嫁妆。
她怀着兴奋的心情,回家等好消息,结果却等来了祁家派人敲锣打鼓将聘礼退回国公府的消息!
简直就是晴天霹雳。
这件事情,嘉和郡主做得太荒唐,太有失体面,大街小巷早就传开了,如今都在看嘉和郡主的笑话。
俞慧雁一边埋怨姨母办事不力,蠢笨如猪,一边担心梁屿舟知道这件事情以后,会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。
她越想越坐不住,直奔梁屿舟经常来的清雅斋。
听闻梁屿舟来清雅斋之前,还去了一趟祁家找宋挽初,她就更惴惴不安了。
她必须将自己撇干净。
“表哥,你不要怪姨母,都是我不好,我不该告诉姨母我没有嫁妆,她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,就是看不惯宋挽初比我的聘礼多,才头脑一热去讨要聘礼的,我苦苦相劝,但姨母铁了心,拉都拉不住……”
眼泪说来就来,她哭得苍白又憔悴,十分惹人怜爱。
她哭得眼眶通红,对面的梁屿舟,却只给了她一个冷漠的侧脸。
“你这话若是诚心,就该在老太太和我父亲面前解释清楚。”
俞慧雁得到的不是安慰,反而像是讽刺,她的心猛然往下一沉。
表哥,这是不再相信她的话了?
“我也想解释的,可老太太不准我踏入国公府。”
话是违心的,但委屈的眼泪越发收不住。
每次和宋挽初见面,表哥对她的态度就会变得一落千丈。
她咬牙暗恨,宋挽初都不在梁屿舟身边了,却还是很能吹枕边风。
国公府需要的,是她这样端庄淑雅的主母,而不是宋挽初那种魅惑人心的狐狸精!
她被老太太禁止踏入国公府,也是宋挽初害的!
恨意堆积在眼底,俞慧雁从未如此渴望让宋挽初去死。
梁屿舟转过头,终于肯用正脸面对她了。
只听一声冷嗤:“是啊,你连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去,就忙着准备嫁妆了?”
他的眼神冷得可怕,寒冰利刃一般,将俞慧雁的身体穿透。
俞慧雁脊背发寒,面如死灰。
片刻的死寂后,她双腿一软,扑倒在地,声泪俱下地哭诉道:“表哥,你不要我了吗?我都可以容忍宋挽初继续当贵妾,我把自己最爱的男人分享给她,表哥你还是选她不选我吗?”
“慧雁,你的母亲临终前,要我照顾好你,这是我的承诺,但我从未说过要娶你,你一直活在说书先生编织的美好爱情故事里,但故事就是故事,不会成为现实!”
梁屿舟的语气十分平静,听不出一点生气,但落在俞慧雁的耳朵里,比一刀一刀凌迟她,还要残忍!
其实她早就隐隐察觉,梁屿舟对她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。
坊间流传着他们青梅竹马,两情相悦的话本故事,也是俞家有意散播出去的。
梁屿舟似乎并未有意阻止这个美好爱情故事的流传。
久而久之,俞慧雁便产生了梁屿舟也爱上了她的错觉。
这种错觉在梁屿舟为她父亲求情,求皇上赦免她父亲的罪行之时,达到了顶峰。
如今,她为之痴迷多年的男人就在眼前,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,俊脸凉薄,不剩半点温情。
面对泪眼朦胧的俞慧雁,梁屿舟的黑眸泛着冷意,对她的哭泣无动于衷。
“我送你回家,以后有事,派人来传话就好,不必亲自来找我。”
俞慧雁艰难地吞咽着唾沫,身子抖个不停,比起梁屿舟不爱她,她更害怕的是,长公主知道后,彻底抛弃她这枚弃子。
她必须嫁给梁屿舟,宋挽初也必须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