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的是,她实现了对梁屿舟的承诺,她嫁给他了。
只可惜,梁屿舟想娶的人,不是她。
也许是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,南栀一边梳一边哄她,“老太太都夸姑娘的长相明艳端庄,不论梳什么头,都好看。”
她熟练地将宋挽初的头发,挽到头顶的正中央。
“今日不梳正髻了,梳偏髻吧。”
宋挽初淡淡地开口,南栀愣住。
国公府上下都知道,老太太特意交代,姑娘名为妾,实为妻,穿正红,梳正髻,走正门。
姑娘以往都是乐于梳正髻的。
不仅仅是彰显身份,更是她对于二爷能回应她感情的期待。
尤其是,在怀上宝宝的那段时间,姑娘憧憬着能生下二爷的第一个孩子,能够被名正言顺地扶正。
她想和二爷举案齐眉,琴瑟和鸣。
如今姑娘却要主动梳偏髻。
偏髻,是妾梳的,一正一偏,身份地位就分明了。
宋挽初从铜镜里看到了南栀的错愕,释然笑道:“我本就是个妾,加上贵字,也成不了正妻,原该梳偏髻的,我不能因为老太太对我的纵容,就一直认不清身份。”
过往三年,梁屿舟一直不遗余力地让她认清身份,甚至认为,她连正红色的芍药花,都不配养。
南栀点点头,默默地将正髻改为偏髻。
姑娘的心态,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!
这是不是意味着,姑娘还是决定要离开二爷?
南栀希望姑娘能坚定一点,不要因为二爷一时的好,就再次沦陷。
发髻梳好,宋挽初捡了两支样式素净简单的簪子插上。
素月风风火火地进了屋,小脸红红的,眼中的兴奋像是要溢出来一般。
“姑娘,你猜,我在外头听到什么了?”
“有话慢慢说,都这么大了,还是冒冒失失的。”
南栀接过素月手中的食盒,笑着责备了一句。
她也很好奇,什么事情值得小丫头这般高兴。
“姑娘,咱们可算狠狠地出了口恶气!外面都传疯了,昨天俞慧雁干的那桩肮脏的勾当,被长公主知道了!长公主把她一顿毒打,她脸肿得都没法出门了!”
“就只是打了一顿?”南栀愤愤不平,“那也太便宜她了!”
素月严肃地摇了摇头,“事情没有那么简单!”
到底是年纪小,憋不住话,故作高深了没一会儿,她就嘻嘻哈哈地笑出了声。
“姑娘你猜怎么着,俞慧雁和二爷的婚事吹了!”
说到俞慧雁被长公主毒打,宋挽初心头并未起波澜。
但听到婚事告吹,她正要拿筷子的手一顿。
素月眉飞色舞,绘声绘色地讲述,“今日我一出门,就听外头疯传,长公主昨天就派人把送给俞慧雁的嫁妆,全都搬回去了!估摸着是怕丢人,深夜时分偷偷摸摸搬的,但还是被人给发现了!这会儿消息已经传遍国公府了,连嘉和郡主都知道了,路过香雪阁的时候,我听见嘉和郡主哭得可大声了!”
“长公主竟然这么快,就怀疑到了俞慧雁身上?”
宋挽初疑惑,“就算她猜到陷害我的人是俞慧雁,为了自己的颜面,也该秘而不发才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