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阳公主好奇又期待的神情,如同对宋挽初一记催命符。
梁屿舟立于她的身侧,俊脸风轻云淡,黑湛湛的眼神却如寒芒,刺在她的脊背上。
太子脸色突变,厉声呵斥道:“你听谁说的?这样的话也是能随便问的?”
他这个妹妹,被惯得无法无天,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口无遮拦。
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。
大约是他的神情太过严肃,一向害怕这个皇兄的凌阳公主缩了缩脖子,小声嘟囔,“老太婆告诉我的。”
老太婆自然指的是长公主。
太子脸色阴沉沉的,姑母想用俞慧雁拉拢国公府的计划落空,心里不爽,就想利用不谙世事的凌阳公主来挑拨离间。
只要是和梁屿舟有关的事情,凌阳都会十分关注,尤其是他最终会娶谁当正妻。
宋挽初被逼得不得不回答,“臣妇自知门户地位,不敢妄攀太子殿下。”
凌阳公主“啧”了一声,这种不会出错的面子话,令她感觉索然无味。
“你说的也对,不过低贱有低贱的位分,你不配当太子哥哥的侧妃,也能当个侍妾嘛。就像你嫁给了梁二哥哥,不也是只能当妾?难不成,你还有别的盼头?”
她看似清纯的眼睛危险地眯起,眼锋一转望向梁屿舟。
“梁二哥哥,你该不会想把她扶正吧?”
她虽有些小聪明,但道行尚浅,梁屿舟怎会不知她此话的目的?
就是借个由头,探知他的心意。
“公主,你该问一问太子殿下,当初他为何没有坚持娶挽初,倒便宜了在下。”
这话像是在点宋挽初,告诉她其实太子对她的爱没那么坚定。
“梁二为何要揪着陈年旧事不放?”
恰好外面的天空传来了一声闷雷,太子借此终止了话题,“天色已晚,就要下雨了,孤要回东宫了,凌阳,你跟孤一起走。”
梁屿舟是臣,按照规矩要恭送太子和公主。
太子走到门口时,脚步顿了一下,微微侧头。
眼角的余光里,宋挽初被梁屿舟紧紧拥着,她低垂着眉眼,情绪不明。
这一次被拒绝没关系,总有一天,他要让挽初无法再拒绝他。
太子和公主的护送队伍相继离去,人一走,寻香记便清冷了很多。
宋挽初面无表情地挣脱梁屿舟,向外走去。
门外,南栀等待许久,正要伸手扶着她,一双宽厚的大掌便将她拦腰抱起。
宋挽初羞恼惊叫:“梁屿舟,你干什么!”
天虽晚,但路上仍有行人,她脸皮薄,让人看见算怎么回事!
梁屿舟不语,抱着她上了马车,南栀还没反应过来,伸出去的手还没收回来。
她好像,嗅到了二爷身上的怒气,还掺杂着浓浓的酸味。
一上马车,宋挽初就被梁屿舟的臂膀困在了车壁与他的胸膛之间。
男人的怒气包裹着她。
宋挽初蹙着秀眉,一声不吭。
梁屿舟突然摘下她的两个珊瑚珠耳环,手一甩,扔到了马车外。
“你!”宋挽初被他莫名其妙的行为弄得糊涂,“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,你为什么扔掉?”
“你要拿骗凌阳公主的那套来骗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