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应该,因为俞荣柏那几句捕风捉影的话,就乱了心神。
眼下最重要的,是帮舅舅找到偷库房钥匙的伙计,为舅舅洗清冤屈。
“我没事,舅母,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咱们先回家。”
马车上,宋挽初对文氏细细地交代。
“城西泰宁街上的祥运绸布庄,是舅舅和马维亮合开的,掌柜的是舅舅的人,二十三个伙计中,有八个是马维亮的人,您派咱们家的大管家悄悄地和掌柜的接上头,将那八个伙计扣下来,就说大理寺的石大人等一会儿要来问话,让他们如实相告,若有隐瞒,查出来就是死罪。
记得一定要给那八个伙计透露,石大人已经掌握了舅舅被冤枉的证据。说的时候语气要轻快一些,让这八个人以为情况对舅舅很有利。”
这是一种心理威慑。
文氏认真地听着,不住地点头,紧张中又有些担忧。
这件事情宋挽初经过思量,决定先不亲自出面。
她和文氏两个妇人一出面,必定会让人觉得情况不好,才会轮到后宅的主母出头找证据。
到了祁家,文氏接上大管家,直奔祥运绸布庄。
看着宋挽初魂不守舍的样子,文氏不忍,“挽初,大管家在咱们家四十余年,绝对信得过,你不舒服就不要勉强,回去吧。”
宋挽初轻轻摇头。
她一定要亲自看到那个偷钥匙的伙计被抓住。
等一行人赶到祥运绸布庄,却见大理寺的衙差已经将铺子团团围住。
石景禄已经将那个偷钥匙的伙计抓住了。
宋挽初和文氏震惊不已。
她们原本打算搬出活阎王的名号来吓吓伙计,没想到活阎王本人亲自到场了!
抓一个小伙计,远远不到大理寺卿亲自动手的程度。
而且,舅舅对石景禄并没有完全信任,特意把这个关键线索留到宋挽初出现才说出来的。
石景禄竟然第一时间就行动了。
在大理寺,犯人是不可能有秘密的!
宋挽初在钦佩石景禄行动力迅速的同时,也一阵后怕。
如果石景禄是倒向户部那一边的,或者他和俞敬年交好……
舅舅真的要永远蒙受不白之冤了!
“梁二夫人,祁夫人,这小子一见我就全招了,我已经给他签字画押了,这就带他回大理寺。”
文氏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弛了,双手合十,忍不住泪水肆流。
“多谢青天大老爷!”
石大人多么谦恭有礼啊,在她和挽初面前从不摆架子,连一句“本官”都没说过!
以后谁敢说石大人是活阎王,她就跟谁急!
“不必谢我,查清案情本就是我的职责,您要感谢的,是您的外甥女婿。”
“啊?谁?”
文氏一时没反应过来,她何时有了外甥女婿?
围堵门口的衙差自动分出一条路,高大颀长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。
火把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俊脸,暗影在他的脸上交错,衬得他目光深沉幽远。
石景禄难得露出笑容,“祁夫人,是您的外甥女婿催我速度一定要快,最怕迟则生变的,是他!最担心祁元钧的,也是他!”
宋挽初惊愕,他不是去关心割腕自杀的俞慧雁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