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逸宸夹了一口,入口酸甜,比着一般的冷淘更让人有食欲。
不知不觉,萧逸宸用完了一碗凉面。
沈嫣以白开水代酒陪着萧逸宸饮葡萄酒。
大半壶酒下肚,萧逸宸已是微醺,他举着夜光杯对着窗外的月光,长叹:“醉酒当歌,人生几何。”
他饮尽杯中酒,倾身躺在罗汉床上。
沈嫣枕着他的肩膀躺下。
“嫣儿,你可曾听过大漠?”
何止听过,上一世她还领略过大漠的雄美。
只是这一世。
“未曾。”
“沙飞朝似幕,云起夜疑城。”
萧逸宸长吟道:“嫣儿,你说这世界当真有这么壮美的画面吗?”
沈嫣抬眸看向萧逸宸,“我想应该有的。”
萧逸宸的双眸似笼罩了一层雾,直直地盯着屋顶。
“嫣儿,我一直不敢让阿娘知道真相……我怕她身体有损……”
“可她还是疑心了,老二突然之藩,宇则离宫,上官夫人突然重病,这一切太巧合了。”
“她今日看我的目光充满了哀伤,嫣儿,我好怕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时日,我想让舅父回来……我总要阿娘见到她念了这些年的弟弟。”
萧逸宸的嗓音发颤,“自父皇登基以来,舅父便镇守在漠北。”
“阿娘为了不让外戚进入中枢,一直压着不许舅父回京……”
“可若她……”
萧逸宸深吸一口气,压抑着泪意,“我怕她走得不安稳……”
沈嫣抱住萧逸宸的肩膀,“中秋节是个好日子,就让镇北大将军回来与母后团圆。”
“连民间老百姓都知道,这许多年边塞无战事全靠镇北大将军经略,我相信陛下心中亦有成算,殿下尽管去做,殿下的孝心不该被猜忌。”
*
沈相在东宫右春坊一间室内晃来晃去。
他身后立着一位身着月白直?的青年男子,站得笔直如松,只有衣袖被沈相走动带来的风掀起一角。
沈相毕竟年事已高,不一会儿就晃累了,站在青年男子对面,语气悠然,“户部员外郎,要不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