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修竹走到母亲面前,跪了下来:“母亲,我这么做是不得已,是为了裴家的以后着想,还望母亲能理解我的苦衷。”
顿了顿:“明日一早我会去九公主府请罪,姜淑的身体还请母亲多加照顾,孩子以后还会有的。”
裴夫人哭过之后,抬起头,眼睛泛着红,满是凄凉地看着他:“修竹,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?”
“等九公主和其他皇子博出个胜负来。”
裴修竹低头说道,“太子倒了之后,皇上势必要再立一个太子。
九公主这些日子闹得动静这么大,应该是有目的,儿子怀疑她有要支持的皇子,或者也有可能想做摄政公主,总之……总之一切没有明朗之前,我们不能再跟她作对。”
裴夫人听他说完,终于缓缓冷静下来。
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,声音有些哽咽:“我还是难过那个孩子……”
“我也难过。”
裴修竹低头说道,“可皇上如今都身不由己,我……我又能怎么办?”
裴夫人听到这句话,脸色变了变:“皇上不是一国之君吗?他不是身份最尊贵的人吗?满朝文武都要听他的呀,怎么会身不由己?”
“母亲不懂,皇上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。”
裴修竹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,“总之现在我们谁都靠不上,只能靠自己。”
裴夫人点了点头,有气无力地苦笑:“我知道了。”
裴修竹再次叮嘱:“还望母亲能好好照顾姜淑,千万不能让她落下病根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裴夫人站起身,深深吸了一口气,转身往外走去,“大夫应该快来了,我去看看她。”
裴修竹送她到门外,看着她步履匆匆地离开,边走还边拭着眼泪,心头不由弥漫起一股羞愧的情绪。
他不是个好儿子,让母亲这么大年纪了,还无法安享天年。
他也不是个好大夫,让姜淑年纪轻轻承受这么大的委屈。
他更不是个好父亲,孩子尚未来到世上,就被他亲手送走。
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那个罪魁祸首,郁棠。
裴修竹轻轻吐出一口气,压下心头仇恨和屈辱,抬头望着明媚湛蓝的天际。
大丈夫能屈能伸。
他不相信老天爷会一直庇护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。
皇权等级森严的制度下,容不得如此离经叛道之人,更容不下一个手段残忍嗜杀并且大逆不道的公主。
皇上受掣肘,不过是因为担心打仗,担心东澜再次卷土重来。
郁棠在皇帝面前说的那些话,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,他需要弄清楚,而这一切……这一切就如三年前他送给东澜的画像一样,总有机会和渠道弄清楚的。
只要能确定东澜不会起兵,或者能有办法让东澜答应不再起兵,郁棠只有死路一条。
……
伤筋动骨一百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