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。
陈湘如进了内室,“奶娘,让人准备香汤。”
香汤又怎能洗掉她身上的污浊。
难道,想要一份平静而安心的生活就这么难吗?
她洗了一阵,换了身衣裳,静静地躺在榻上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帐顶。
她该怎么办?
她不能死。前世那般艰难,若不是月娥的事,她也不会生出死念,她得活着。而今生,她更没轻生的念头,她还没有尽到长姐的责任。
中午,她没有吃。
晚饭,她还是没有吃。
就这样想睡,却无法睡得着,浑身乏力。疼痛难耐,而心更痛,她愧对过周八,可最后连这份愧意都没了。
刘奶娘捧着药碗从外头进来:“大小姐。”
陈湘如看着她不说话。
“这是我亲自去药铺抓的药,你放心,没人知道这是女子避孕的汤药。我是说给我侄儿媳妇抓的,说家里的孩子太多,再也养不起了……”
陈湘如接过药碗,二话不说,咕噜噜将药喝了个精光。
刘奶娘疼她,对她的疼爱胜过了刘奶娘的儿女。
“郎中说,这药得连喝三天,每天睡前一大碗。”
陈湘如有气无力地回道:“我会喝的。”
她不可以这样悲伤,也不可以这样难受。她得尽快振作起来。
“老夫人那边……”
“大小姐放心,老夫人并没有起疑,还叮嘱奴婢给你请郎中抓药。
中午的时候,二小姐过来了一趟,没让她进来,只说你歇下了。
表少爷今儿吃醉了酒,现在还没醒,瞧那模样似醉得不轻。
还要二爷、三爷听说你病了。也过来问过了。”
陈湘如将视线定格在刘奶娘身上,“奶娘。我没事。二弟、三弟还没成人,我不会轻生的……就算是做自梳女,就算是与人为妾,我也会活下去的。”
生命是宝贵的,她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,她要好好的活下去。
“大小姐!”刘奶娘在背里哭过。绿叶也哭过,可她们谁也不愿把这事说出去,“你可得有个主意。”
“奶娘,我不想老夫人着急生气,郎中说过。老夫人的身体再受不得刺激。”
“大小姐,我明白,要不告诉给表少爷吧,他是个好人,你不是自愿的,你是……”
“你忘了,族里的四老太太是怎么被沉塘的。我这样的,就算错的不是我,也是要被沉塘的。我会想到解决的办法,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吧。”
倒下,不是她的风格。
放弃生命,她更不会这么做。
她会继续活下去,坚韧而顽强地活着。
腊月初二,整个陈家大院都知道大小姐敬香时感染风寒病倒了,为防把病气过给旁人,她足不出户,也与老夫人告罪停了晨昏定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