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顾廉耻地,扒开自己的衣领,戳着心口那道并不明显的伤疤,“你看清楚,这道疤就是为你留下的!
你不知道当我听说你中毒昏迷的时候,是多么的煎熬!
太医说要取心头血做药引,我不顾姨母的阻拦,一刀就捅在了自己的心口,你知道我从小就怕疼,可我愿意为你流那么多血,梁屿舟,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?”
梁屿舟的背影,冷漠得像一尊石雕,俞慧雁仰望着他的脸,却只看到轮廓分明却冰冷的脸部线条。
他甚至连一个表情,都不屑给她。
“慧雁,你该明白,我能从太子手中将你救出,就已经是我给你最大的仁慈了。
至于心头血——你觉得我会是一个被恩情绑架的人吗?”
他的声线凉薄,眼神比夜色更加幽深。
俞慧雁的喉咙像是灌了铅,脑海中闪动着一个可怕的念头。
他知道了,他什么都知道了!
怎么可能呢,长公主说当年知道真相的人都被封了口,他就算心中再有怀疑,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说出真相的人了……
闷热的夏夜,俞慧雁却觉得有股巨大的寒气从骨子里透出来。
梁屿舟的脚步声已经远了。
她突然大笑起来,鼻涕和眼泪一齐流出,貌若癫狂。
彩蝶和车夫都吓傻了,怔愣地看着她。
她笑得喘不上气来,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?长公主是我的靠山,只要她发话,我就能顺顺利利嫁入国公府,我才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,宋挽初,你这个贱人,表哥喜欢你又能怎么样,你这一辈子永远都会被我踩在脚下!”
崩溃的嘶吼声,渐渐被无边的黑暗吞没。
……
“姑娘,你的身子还很虚弱,这会儿夜已经深了,还是早点睡吧。”
南栀将榻上垂挂的帷幔放下,正要吹灭蜡烛,被宋挽初阻止了。
“姑娘这是要等二爷吗?”
宋挽初已经很疲倦了,可辗转反侧,却没什么睡意。
南栀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,今日二爷的确处处维护姑娘,将姑娘照顾得很好,姑娘因为他的及时到来,名声没有半点受损。
但是,这不代表他过往对姑娘的伤害可以一笔勾销。
姑娘从前有多爱他,南栀比谁都清楚,她怕姑娘因为二爷一时的好,就再次沦陷。
姑娘好不容易才放下,从这段惨痛的情爱中挣扎着走了出来,南栀私心不想姑娘再有被二爷伤害的机会。
“姑娘别等了,自己的身子要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