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……嗷嗷嗷……别打,哎呀,我的脸……”
“停!”眼看差不多了,老姚这才开口叫停,不过那几个昨儿因为鱼汤与客户发生争执的服务员却没有立刻收手,而是嫌不解气似的又狠狠踹了几脚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……”鼻青脸肿的周大拿抬起手,准备说两句狠话,但他发现这些服务员一个个凶巴巴的,比镇上放高利贷的大光都凶,为了不再挨打,当即就改了口,“你们为什么打我们?”
“还问为什么?你说你们,干的那叫人事吗?市场上十块钱能买七八斤的小杂鱼,卖给我们沈总三十块钱,亏得你们有脸要这么高的价钱。”
“现在立刻,马上,给我从这滚出去,别再让我看见你们这群死骗子,否则见一次打一次。”厨师长老姚这回是动了真气。
昨儿沈紫萱的一句话,直戳肺管子,也让他隐隐产生了危机感。
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那些味道奇差的垃圾鱼,要是没有垃圾鱼,他厨师长老姚能做出那么难喝的鱼汤?
“还愣着干什么?不用干活了吗?”
解了气的服务员跟厨师一哄而散,老姚却不忘走到路边朝着远去的车子狠狠的淬了一口唾沫,“呸,死骗子,祝你们一辈子倒霉。”
……
村口,周大拿等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站在车厢旁。
王长贵脸色铁青,夹着烟卷来回踱步。
“村长,您倒是说句话,这事儿应该咋办?”胡运华摸了摸被打成猪头的脸,一边吸着凉气,一边哭丧道。
他为了多收点鱼卖钱,找大光他们借了三万多的高利贷,一天就是三千的利息,今天要是不解决,只怕他周大拿以后只能远走他乡了。
王长贵气炸了肺,越寻思,就越是感觉有问题。
明明一文不值的小杂鱼,城里突然来了个大老板,直接给三十块钱收走……而且收的那叫一个痛快。
刚开始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,权当是城里人好这口?女老板疯了?
可今天他们花大价钱购买了鱼,准备倒手卖出去的时候,人家却突然拒绝收购。
王长贵的眉头越皱越深,越是琢磨,就越有问题。
还有县城突然来人抢在他们前面收走了东河村的鱼,既然有人泄密,那他肯定知道云聚楼收鱼的价格是三十块钱。
可他二十一块钱就卖,卖的也相当痛快……
很快王长贵就把所有事件串联到了一起,猛的瞪圆了眼睛,“糟糕,咱们遇上骗子了,好高明的骗术。”
“骗子?不能吧?昨儿我们去那送货时,可是看到很多见都没见过的豪车,而且人家那饭店开了很长时间。”
“再说昨儿人家给钱不也挺痛快吗?”
“痛快个屁,都是假象,咱惦记人家的利润,人家惦记咱的本金,大拿多亏你提醒了我,让我少收一点,不然这回肯定血本无归了。”说到最后,王长贵重重的拍在了周大拿的肩上,脸上全是感激之色。
一时间周大拿的脸都绿了,“长贵哥……其实……”
“你怎么了?”王长贵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,而小波等人这时已经抖成了骰子。
周大拿也知道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,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,然后不等王长贵反应过来,就抱住了他的大腿,“长贵哥,你可一定要救救兄弟们啊!”
“你这是干什么?快点起来。”王长贵吓了一跳,赶紧用力去扶,想要把周大拿扶起来,可他那老胳膊老腿的,怎么可能扶得起人高马大还很胖的周大拿?
“长贵哥,这事儿说来也怪我,收鱼的时候,我看那人还剩下了一千五百多斤,就怕他真卖到云聚楼,知道了价格。”
周大拿一边说,一边抹了几下眼泪,顺便偷偷瞥了一眼王长贵,看看他的脸色如何。
见他面沉如水,周大拿便又加了把劲儿,用手指在眼珠子上抹了一下,那眼泪说来就来,挡都挡不住。
“我当时就寻思,他要真知道了云聚楼提价,以后肯定会成为咱们的对手,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就去找大光借了钱,把他剩下一千五百斤也都买了下来。”
“长贵哥,我真的是想帮你保住这个客户,你也知道,兄弟我没啥大能耐,唯有您长贵哥不嫌弃,给口饭吃。”
“当时我还跟小波说,长贵哥答应给咱三千块钱,这是大仁大义,咱们虽然没能耐,但也懂得回报,等咱们卖完鱼,多给长贵哥一万块钱,他肯定会很欣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