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独照笑道:“我不会,你再继续说。”
“嗯,这湖有个传说,相传曾有个仙女下了凡和人间男子相爱,天界不允许,遂将仙女带回天界。那男子在湖边日夜等待,声声唤着那仙女的名字,仙女却再也没有回来;后来男子染病死了,有人看他痴得可怜,便将他葬在湖边,后来人们便称此湖叫念娇湖了。”说得顺溜,想来不乏游人相询。
花独照对一旁的剑子仙迹道:“嗯,仙女,是你本宗的。”
“唉。”
小二又道:“这花唤做『粹情花』,听说是从那男子坟上长出来的,不知怎地生满了湖周。粹情花大家又叫它定情花,据说只要情侣共握一株粹情花许愿,便能成为鸳鸯眷侣,情感坚定不移。”
“粹情粹情,纯粹之情,嗯,好美的名字,好可怜的故事,好痴的人。”花独照转头问剑子仙迹:“为何仙女和凡人不能相爱?”
“嗯,既已成仙,自然是看淡了七情六欲。道门仙人动情,无异是废功自毁之举。”
花独照皱眉,“既知不能动情,又为何动情?既然爱上,又为何离去?”
剑子仙迹道:“或许她是天界一位很重要的人物。如果她是月神,因贪恋人间而忘却月升月落,那么天界人间失序,岂不是因私废公?”
“一旦动情,又要舍情,谁能办得到?离开心爱之人,想必是人间至痛。”花独照叹了口气,心中微微感伤,倒不真是如何难过。
“佛道之途,便是要堪破红尘情缘,以求清心。世俗扰人,不可自扰。”
“所以你们是不能成亲的?”
“嗯。”
花独照眨了眨眼,道:“可若不小心动了情那又如何?”
剑子仙迹淡然道:“修行百载,心如止水不起波澜,动情二字谈何容易?”
花独照忍不住好笑,道:“嘿,怕是死水一滩,风过无痕;落雪成晶,鸿过不留迹。”拿起清茶喝了一口,偷偷道:“这茶倒不如你沏的好喝。”说着吐了吐舌。
“剑子仙迹的茶艺天下无双。”
花独照刮了刮脸颊,说道:“夸口。”拿起细点咬了一口。
海东城,昔日的珍珠大镇,今天的空寂死城。剑子仙迹和花独照到达此镇已是几日后的入夜时分,满天黑云遮蔽了月光,四下黑暗,阒其无人的街道一片死静,夜风刮得废屋门板伊呀作响,空气中飘漫着淡淡的植物腐臭味,全城笼罩在沉重阴森的气氛之中。
剑子仙迹第一次闻到阈血毒尸散发出来的异臭,低头见花独照一脸满不在乎,不知是没闻到还是习以为常。隐约嗅到一丝香气,却是她身上的独照花香,精神一振,那股臭味也不怎么呕人了。
花独照小心翼翼地举步走着,抱怨道:“月光给遮着了,好难识路啊!”身处寂静的空间,不自禁地压低声音。
剑子仙迹真气饱满浑厚,夜能见物,并不觉得如何难视,听得她这么一说,便道:“咱们找个照明之物。”
两人走进一间民房,四下寻找油灯,忽听得碰喇一声响,花独照唉叫一声,剑子仙迹忙问:“怎么了?”
花独照语带痛楚,道:“没事,我撞到东西了。”
剑子仙迹见挂在墙上的神主台上有个烛台,烛台上一根手指长短的蜡烛,拿起一旁的火揩子点上火,民屋一角亮了起来。花独照一手揉着额角,烛光下如夜明珠般明亮的小脸苦皱着,咕脓道:“疼死我了。”
剑子仙迹将烛台递给她,她问道:“那你呢?”
“我看得见。”
“会武功的人真方便。”
正要走出房子,咚的一声,行在前头的花独照身子倏然往前扑倒,剑子仙迹眼捷手快,大步一跨,一手接住半空中的烛台,一手扶住花独照的身子。
“嘿嘿,我忘了这里有门坎。”花独照歉然傻笑。
剑子仙迹哭笑不得,再度将烛台交到她手上。顿了顿,又转回民房取过火揩子,以免她打翻了烛台。
花独照吁了口气,提起精神道:“好了!咱们分头寻找此镇的饮用水井吧!”
“你确定要分开找?”剑子仙迹迟疑地看着她。
“当然!”花独照理所当然地说道:“节省时间啊!”看了看四周,道:“我往北走,你往南走,咱们绕着这城走上一圈,在对头会合。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