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独照定定地看着两人不语,猜想阈奉熙一身毒血,体质特异,那些药末对他的效用不比常人,才会那么快清醒。
“我不淮你离开我!”
花独照道:“我不属于你,以前不是,以后也不会是。”
阈奉熙怒道:“你是为了替无争山庄繁衍后代、为了延续我生命所培养出来的药人,你是我的,永远都是!”往旁喝道:“琼老,给我将她捉来!”
琼老上前站在两人中间,神色复杂地看着花独照,突然身形晃动,枯皱的手鹰爪似地朝花独照抓来。花独照施出轻功侧身闪过,手中银针却不射出去。
琼老一声低喝:“你出手!”鹰爪快速绝伦擒抓而上。
花独照衣袂飘扬,不谙武学的她躲得左支右础,然而琼老的双手总是差了那么几分。
只听得阈奉熙冷然道:“琼老,你的武功难道连一个小小女子都擒拿不下?”
琼老心中一凛,速度猛然快上一倍,鹰爪扣上花独照右手,制住了她的行动。花独照看着琼老,低喊:“爷爷……”
琼老痛苦地叹了口气,松开禁锢她的手,朝阈奉熙跪了下去,大喊:“少主!琼老求您放了她吧!”
阈奉熙一脸狰狞,咬牙道:“我早就怀疑是你助药人脱逃的,你身为元老,竟尔背叛阈家!我留你何用!”右手一甩,袖中激射出一道银梭,银梭后头系着小指粗的银炼,破空飞刺向琼老额间。
琼老直挺挺跪着,不避不闪,心想若无两全之法,死在少主手下也是适得其所。
“爷爷!”
花独照不及细想,纵身挡在琼老身前,左肩一阵剧痛,银梭透肩而过,从肩后钻出,锵啷一响,梭头猛然绽开五爪成钩,紧钩住后肩之肉。鲜血飞瀑般喷洒而出,登时满园芬芳。
“药人!”
“清儿!”
两声惊呼,琼老拔身而起,一掌拍向阈奉熙。
无争门人人数虽多,武功也颇好,疏楼龙宿却不放在眼里,闲然道:“难登大雅之堂的三脚猫功夫,再去练个几百年吧!”珠扇飞舞之间,只伤不杀,令他们倒地不起。
目留踪右爪刨向剑子仙迹咽喉,剑子仙迹左手倏动,扣住他手腕,向外一扳;目留踪左掌往胸口拍去,剑子仙迹拂尘一转,握柄尖端正点着他的手心。目留踪变招极快,左手一缩,反手捉住拂尘,藉力将剑子仙迹扯近,膝头暴起,往他下阴捣去。
剑子仙迹放开目留踪右手,发掌压他膝盖,同时侧头闪过右手袭来的掌劲。两人近身搏打,你来我往,转瞬已过百招。目留踪暗惊对时内力浑厚,自己甚是不如,招招使上十二分力,式式阴险。
剑子仙迹见他发掌之间真气冰凛冷冽,掌风扫过,带着丝丝腥臭之气,似与阈血毒同味,心想此人练有毒掌,攻守之间更为谨慎小心。
忽听得一旁惊喊,两人同时听见熟悉之人的声音,互拍一掌藉对方掌力各退三尺。
“独照!”
“少主!”
剑子仙迹背上长剑一震,一道剑气凛然射出,砍断银梭上的银炼,身形倏变,接住花独照半身染血的身子。
目留踪同时飞身纵向阈奉熙,一掌攻往琼老。琼老回身与之对掌,但觉一道冰寒之气由掌心直窜而上,琼老大喝一声,内力催逼,沛然真气袭向目留踪。目留踪咳出一道血箭,身影一闪,挟着阈奉熙疾然而去。
阈奉熙嘶吼道:“药人──!”声音渐渐远去。
琼老跌坐在地,花独照挣脱剑子仙迹,扑到琼老身旁,颤声道:“爷爷,你还好吗?”
琼老看着她血流如注的肩头,惊道:“清儿,快,快止血!”
花独照摇头,脸色苍白道:“我……我不打紧,倒是爷爷,目留踪那一掌……”
“嘿,是『拢心剡』。”
“拢……拢心剡!”花独照脸色刷地更白,慌道:“快,快,爷爷,我治你!”说着摸向腰间,急忙寻找小刀。
“不不,我不要你救!”琼老按住她的手,掏出一瓶药罐,递给剑子仙迹,道:“快给她……止血……”
花独照挣开琼老的手,泪流满面,右手在左肩伤口下盛住一掬鲜血,要喂琼老喝下。琼老轻轻推开她的手,爱怜地抚着她的脸,微笑道:“清儿,你别救我,你要活着。爷爷欺瞒少主这么久时间,为的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。你去烧了翁白头窝,让少主永远也找不到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