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匹粗绢,两匹细布,就是七百六十文。
再加上买笔墨纸砚的两百七十五,一共一贯三十五文。
山珍卖了一百二十文,其中有一半是她采的,就该分六十文,还有石斛花卖的一贯钱,总共一贯六十文。
也就是说,扣除买这些的钱,她还能剩三十文。
当然钱还是放在阿耶那里,不过再除开吃饭,以及刘阿婆让买的东西,阿耶那里现在也只剩一百一十三文,一斤重都还差点,藏在阿耶衣襟裤腰里完全没问题。
即使有三婶监视,总归男女有别,三婶也不可能对阿耶搜身。
哎。
点点钱,都要机关算尽。
刘辰星也觉得累。
好在总算将该买的买了,对策也一一想好了。
这时天上的日头也渐渐西沉,眼看关市在即,刘千山背着三匹绢布以及刘阿婆让买的东西,刘青山背着自己的笔墨纸砚,刘辰星也背着她的空背篓,父子女三人赶紧出城归家。
刘百里先一步出城,正等在城门外的榆树下,一见父子女三人,就赶紧招手唤他们过去,然后就一如刘辰星所想,惊诧不已,连声追问:“两匹细布?这还有绢!?”
“这又是什么!?天!一整套笔墨纸砚!”
“阿翁阿娘不是说没钱了么?又哪来的钱让阿兄买这些?”
看来她猜中了刘家人会惊讶,却没猜中刘家人压根没怀疑是他们二房自己花钱买的东西,或是大家根本就觉得他们二房不可能挣到钱买这些。
这样也好,这才方便他们攒私房。
刘辰星一点也不为自家被看扁闷气,她笑嘻嘻地抢先回答道:“三叔,就一斤盐、一升醋、半斤灯油,是阿婆让买的,而且我阿耶还垫了十八文钱呢!”
吃了亏,总得让人知道。
更重要的是,这也好先堵住刘家人的嘴。
刘辰星想好了对策,便原原本本将刘阿婆的算计说了出来,让刘百里顿时沉默了下来,一脸的尴尬和难为情。
刘辰星只当没看见,这才解释起布匹的来源,道:“我们在市里,遇上了我阿舅,我阿舅的字和大伯一样,都被赞有大家之风,卖了不少钱。于是给阿娘买了绢,给阿耶和阿兄买了细布,让他们做衣裳呢!”
随之又解释笔墨纸砚的来源,“我阿兄开蒙也有好几年了,我阿舅说阿兄是个读书的料,他很希望阿兄能读书,所以专门买了这套笔墨纸砚给阿兄。”
听完刘辰星的解释,刘百里怀疑的目光在父子女三人身上转了又转,才问道:“那柳小……”没说完,忽得咳嗽一声,改口问:“那柳大郎人呢?”
刘辰星理所当然道:“我阿舅在学馆读书,当然回学馆去了。”
刘百里被话一堵,噎了一下,才又问,“你大伯的墨宝卖的钱,才够买一只炙鹅和女人的……小物,怎么你阿舅就卖了这么多钱?”
刘辰星回答的更流畅了,“这还用问?肯定是我阿舅的字比大伯的字好!”
刘百里再次被一噎,又见委实问不出什么,而二兄父子又是避而不谈,任由刘辰星一个小人儿回他,想来二兄是不打算解惑,或者真是柳小郎给买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