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她只好在这儿踩树叶,就假装是在踩雪玩啦。
一连几日都未曾见过小姐笑得这样开心,岁喜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竹安,小声道:“小姐气色瞧着比昨日好多了,可是没再做那梦魇的缘故?”
竹安点头道:“小姐今晨醒来的时候说了,昨晚睡得极好,一夜无梦。”
岁喜立即高兴道:“定是佛祖显灵,庇护小姐的缘故。”
宁妱儿一面踩树叶,一面冲岁喜笑道:“我也是这般想的,所以方才还和竹安说,过几日秋分随姑母去趟福华寺呢。”
“啊?”岁喜笑容僵住,看向身旁的竹安。
要知道三年前宁妱儿就去过一次福华寺,原本一切都顺顺利利的,却不知何时,宁妱儿身上的花露引来了一只毒蜂,那毒蜂在她脖颈的位置蛰了一下。
宁妱儿自幼痛感极低,后来因反复高烧,逐渐连味觉也失了。
张大夫从前就反复叮嘱过,无味觉尚可,但没有痛感,便是可大可小的事,万一何时伤到因没有疼痛便被忽略,最后可能会引起更加严重的后果。
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,宁妱儿很少外出,且每日沐浴都要将身子细细查看一番,生怕遗漏了何处不适。
那次便是如此,原本被蜇后,立即抹点祛毒的药膏便可,然而宁妱儿起初并没有发觉,待头晕目眩中毒的迹象出来后,已经错过了最佳上药的时间,那毒液已经渗入体内,回去硬是躺了半个多月才恢复。
每想到此,岁喜还会心有余悸。
竹安也是如此,她无奈地冲岁喜扁了扁嘴,很明显她是劝过的,可宁妱儿这次说什么也要去,根本劝不住。
“小姐,”竹安暗暗叹了口气,上前道,“若当真要去,便莫要贪玩了,早些去同夫人说吧。”
能将她劝住的便只有宁有知了。
宁妱儿临出院子的时候,从地上捡起一片好看的红叶,一路上都舍不得扔,待一会儿回来,她要将这小红叶夹在话本中。
主院这会儿好生热闹,人还未下廊,便听到屋里传来阵阵笑声。
赵府内敢在宁有知房中这般大笑的,便只有赵府二小姐赵采菲了。
听到下人进屋传话,赵采菲连忙将手中糕点一口塞进嘴里,一面拍着手上的渣子,一面朝外跑。
见到宁妱儿,她便立即上前将她胳膊挽住,“你前日里不是病了么,如今身子可好利索了?”
宁妱儿笑着点头,与她一同走进屋。
宁有知斜了眼赵采菲,责道:“知道妱儿病了,你不知道过去瞧瞧。”
赵采菲扁嘴,“娘可真善变,上个月还让我没事少去烦妱儿姐,今日可又怪我不去……”
宁有知拿起一个枣朝她丢去,“这能一样?”
赵采菲眼明手快,一把就将枣接在掌中,笑眯眯地咬了一口,“娘给的枣就是甜呐!”
“你看看你,哪里有个大家闺秀的模样!”宁有知懒得再去说她,便招呼宁妱儿坐到身前,拉着那软乎的小手道:“过几日秋分,我去福华寺找静心大师,给你求道平安福来。”
正好说到福华寺,宁妱儿便提出要与她一道去。
宁有知面露难色,她知道这孩子向来乖巧,很少会开口要什么,这次能主动提出要去福华寺实,实在不该拒绝的。
可一想起三年前宁妱儿在福华寺被毒蜂蛰的事,宁有知又不敢答应。
宁妱儿小手紧紧地抓着裙子,正犹豫要不要再开口争取两句,便见赵采菲忽然起身,来到宁有知面前,拉着她衣袖开始撒娇。
“娘,你就让妱儿姐去吧,实在不行,我豁出去了,到时候那天半步不离地跟在她旁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