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成说把自己也封在了封印阵内部。
鬼王大人的恍惚被顷刻间吓散了三分。这是第二回,那个聪明人选了最笨的路。
刚才不还说“不知道怎么办”吗?!
软白的“菌丝”伸进殷刃的眼鼻耳口,带来发自内心的躁动。殷刃强行绷住发丝,让它们不去缠绕钟成说的腿。贴近的渴望与保护的意念相互纠缠,殷刃的视线又开始模糊。
“你可以靠近我。”朦胧之中,他听到钟成说这样说。
“不……不行……”
巨大的情绪裹挟中,他的身体早已麻木,无法控制力道。哪怕是一个拥抱,都有可能重伤钟成说。
“你的情绪需要发泄口。”青蓝色的火光熄灭,钟成说在黑暗里说道,“比起单纯压制,你可以放开一些。”
“我……不想……”殷刃还在挣扎。
钟成说不懂得遮掩关心,此人的笨拙起了反效果,殷刃的眷恋野草般疯长。鲜活的人,捉摸不透的人,笨拙得可爱……好想把他一直留下……
殷刃一口咬破嘴唇,钝痛之中,他这才止住了逐渐失控的想法。
“没关系,我不会被你抓住,只是普通的战斗——战斗是最好的发泄方式。”
钟成说甚至胆大包天地前进一步。
殷刃内心陡然升起一股希望,他强行撑着灼热而混沌的情绪:“你有解法……?”
“没有!”钟成说打开照明,理直气壮,“边打边想。”
殷刃:“……”哇,熟悉的钟某人行径,这瞬间真的有点想跟他打一架了。
念头划过,他的思维倒是清明了一瞬。殷刃拥紧这丝清明,放开了对双腿的压抑。
他豹子般扑向钟成说。
又一次,殷刃扑了个空。
后者没用链子,却离奇地原地飞起,飘在空中。噗叽噗叽的抱怨声从钟成说背后传来——
了不起的甲-a级邪物黄粱,这会儿把自己缩成背包大小,被尼龙带紧紧绑缚在钟成说身后。它带着钟成说迅速飞舞,继续变相上岗坐骑。
黄粱无法压制殷刃,但面对一个未用全力的鬼王,它躲还是姑且躲得起。
扭曲的情绪顷刻间有了出口。
殷刃不再压抑感情,顿时解脱许多。他脚踩尸肉弹起,直直撞向钟成说。
后者微微一笑,再次与他擦肩而过。两人在狭小的封印内划出两道模糊残影,两道残影彼此纠缠弹跳,几乎要绕成线团,却没有半点交汇。
陆谈飞看得目瞪口呆。
殷刃就算了,钟成说真的是正常人类吗?
这个速度,人理论上看不清任何东西,更别提做出反应。可钟成说这家伙不仅反应到位,甚至还时不时顿一顿,像是在观察什么。
殷刃的指尖滑过钟成说腰部的布料,他在高速飞行中一个翻转。钟成说贴着他的耳畔飞过,温热的呼吸蹭过他的耳廓。
钟成说的下唇掠过殷刃的发梢,他收拢肢体,游鱼般徜徉在黑暗之中。距离够近时,他甚至能感受到殷刃的心跳——明明是沾染死亡的邪物,那鲜活心跳却像敲击在自己的心口。
钟成说松开了警棍,沉重的金属咚的落地。他从衣服夹层捻出几张镇压凶煞之力的符纸,熟稔地夹在指缝之中。
阴影之中,他们就像纠缠在一起的两尾鱼。钟成说再次掠过身畔,殷刃陡然感受到一丝清明——
自己的脖颈上多了张镇压凶煞之力的符咒!
钟成说正在一点点、一点点削减他的精神压力,让他的精力解放出来。
手腕、锁骨、裸露出的腰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