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八十四章改变不了历史吗?小海越跑越急。“你不是说了,如果不阻止,你和吴叔都会受到牵累,还会有无辜的人死去,对不对?”
邵胜无奈说,“是的!但我们已经提醒了曹文翰,也通知了吴强,后面的事,就只能等着了,你不要去凑热闹!”
小海跑到了体育场入口,灵巧地钻进场内。几番猛蹿,终于接近了前面的队伍,他看到了有几名焦头烂额的执勤民警。哎,这点人手,太少了!当然,这不怪任何人,没来没有过历史经验。哪里有人能预料到,多日股市涨停的刺激下,群众被这样激劲了!“你别去了!快出去!”
邵胜声色俱厉,“再过一会,真的会发生踩踏,你不懂踩踏的厉害性,你这是想找死吗?!”
在涌挤的人流下,一旦乱起来,光是胸腔挤压就能造成窒息,更别说被压倒在地上的人了。小海额头也渗了汗。“不能等着,吴叔他们赶来,怕是要晚了!”
邵胜大怒:“那你这是想做什么?!先顾好自己吧!”
小海犹豫着停下脚步,目光注视着面前的队伍。人群里,一个中年女人尖叫着,她很快被涌动的人流,给挤出了队伍。她无望的大喊。“让我进去,我排了两天两夜啊,家里的儿子还等着我的钱去救命呢!”
现场太吵,也没人理会她,就算听见了,也没人能帮她。那女人脸色发青,眼眶浮肿。很显然,这是已经几天几夜为了排队没有合眼了。她头发散乱着,一遍又一遍试图重新挤回队伍,却徒劳无功。一个踉跄,她被人群挤倒了,微胖的身子晃了晃,摔倒在地上。幸好,小海手疾眼快,就在人群踩过来之前,一把捞起她,用力拉到了一边。中年妇女一下就急了。不要命一般。“放开我,我要进去!”
小海死死拉住她:“婶子!挤不进去了,这太危险!”
中年妇女看着铁桶样的队伍,忽然间,就号啕大哭起来。“我儿子……我儿子还躺在病床上,等着救命钱啊。我是听人说这个能挣大钱,排了几天几夜不敢合眼,可……”那哭声撕心裂肺,眼神充满绝望和痛苦。小海听着,心里难受极了。举目看过去,都是汗津津的脸,都是鲜活的生命。“请大家不要拥挤,好好排队!”
民警们的声音已经喊嘶哑了。一遍遍徒劳的劝阻着。……疾驰的吉普车上,吴强皱眉听着现场频繁的急报,心中的不安几乎聚集达到了顶峰。这些情况只是集中在队伍前面,被忽略的后方,才是焦躁人群的发源地。可是,没有警力能控制那里了,小海刚刚发来的情报,明显说明后方开始失控!曹文翰的办公室里,行长的电话也紧急打了进来。都是不好的讯息——几处排队的人数都猛然激增,几乎开始脱离控制了!曹文翰已经焦头烂额了。光是应付电话那头的疾风暴雨,就已经叫他心惊胆战。他完全不敢离开总部,只能焦急地冲着电话大喊。“总部这边正在加急印刷申请表,一定竭力安抚群众,告诉他们正在送申请表过去!”
就怕来不及啊!……江湾体育场。小海死死盯着人群,耳中的喧嚣如同海浪,刺激得他热血上头。目光四顾,忽然落到了空中高高的喇叭上。猛然推开身边纷乱的人群,他矫健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,冲向了高高看台边上的广播室!“你干什么?广播?”
邵胜一惊,这个孩子想干什么?凭一己之力改变这一切吗?小海执拗地狂奔着:“邵叔,你来了,很多事都改变了!我要试一试。”
邵胜忽然心里一紧!小海拼命挤开人群,向高台冲去时,人群正起了一道波浪,他忽然一个踉跄,单薄的身影猛然摔倒在人潮脚下……邵胜心跳如鼓,巨大的危机感疯狂浮起,猛然狂喝。“快起来,振作点!”
不起来的话,这种危险的境地,真的会被踩死!小海只觉得耳边轰鸣,胳臂上立刻被人踩了重重一脚。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,他强忍着用尽全身力气,一个翻身,不管不顾地向台阶下一滚!宁可摔到,也不能在这危险的重重台阶中,处于人们脚下。身体火辣辣地疼,万幸,终于脱离了依旧向前拥挤的人群。他挣扎着站起来,从另一边迂回,一口气跑上高台。他猛地撞开了广播室的门,里面的体育馆播音员一回头,吓了一跳:“工作重地,你哪里来的,快出去!”
小海喘息稍定,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他,一字字道。“我是岗证交所的工作人员,刚刚接到曹文翰处长的紧急电话,有最新通知要口头传达!”
那工作员人呆了一下,虽然小海现在只是个学生样,可气质又淡定,说是中专出来工作的人,似乎也勉强说得过去。那工作人员看了看台上的电话,还是犹豫。“可是我没接到通知……”小海厉声打断他。“犹豫什么,时间急迫,曹处那里忙得焦头烂额了,你看不见下面已经多危急了吗!”
那人怔了怔,扭头看向下面的人流,这一看,忽然就是心里一惊。短短片刻间,人流末尾已经开始涣散,不成队形,开始向着前方拥挤。“真要是死了人,你还要等上面的电话吗!”
小海厉声质问,快步冲上前,一把抓住了话筒。“这这、这不符合规定……”那人还是有点发蒙,虽然下面的情况的确是很危急,可是这么重要的广播站,几万人听着,万一这人是什么有企图的坏人呢?小海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他,近在咫尺,目光中全是坚定和坦荡:“相信我,我真的是要救人。”
那人愣愣地的,有点反应不过来,趁着他发蒙懵,小海已经低下头,对着扩音器冷静发声。“各位股民、各位排队群众……”吴强手中的大哥大,响得越发急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