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!”
嘹亮高昂的声音响彻整个旷野。
刀盾手左手持盾,右手持刀,开始缓慢地向前递进。
他们的身后是成排站列的弓弩手,掩护着刀盾手们来到沟渠边前行。
因为忌惮沉晨军的弓弩,任峻高呼道:“往后撤至弓弩外。”
“呼啦啦!”
前排的长矛兵立即往后撤离。
然后沉晨军的刀盾手便顺利地下到了沟渠内,开始往上攀爬。
但那沟渠虽然不深,可想要攀爬上去还是很费力气,因此将士们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过去。
任峻眼见敌人开始陆陆续续到了沟渠对岸,正打算下令回到营寨内坚守。
不料荀或目光微凝,对他轻声道:“将军,准备下令进攻。”
“进攻?”
任峻诧异道:“现在进攻,岂不是要被敌人弓弩射死?”
荀或说道:“他们的弓弩手只能在对岸,一旦他们的弓弩手想过来,也要下沟渠,此时就是我们进攻的时机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任峻瞬间懂了荀或的意思。
沉晨军被用于田地灌既的沟渠拦住,沟渠虽不深,但也有接近一丈,想攀爬上来稍微需要点时间。
他的前排刀盾手是过来了,可后排的弓弩手也需要跳下沟渠再爬上来,这中间花费的时间看似不多,然而跳沟渠,爬上来,再把散乱的阵型重新集结,就有一两分钟的真空期。
一般的将领或许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,战场上瞬息万变,即便将领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,短短一两分钟,还真有可能观察不到这个情况。
可荀或却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一点,立即进行部署。
一旦沉晨也是个不注意这种细节的将领,就很有可能在自己前排刀盾手和长戟手过沟渠之后,就陷入短暂的危险期,在弓弩手还没去之前,任峻若用少量弓弩加大股步兵冲杀,便能大败沉晨军。
然而荀或注重的这个细节沉晨其实早就注意到了,他熟读兵法,况且自南阳之战到现在,已过三年之久,颇有经验,自然明白当弓弩手过沟渠的时候是他的弱点。
因此前排的刀盾手过河之后,他就立即喝道:“刀盾手列阵,长矛手过渠,弓弩手警戒,待前军都过去之后,弓弩手依次分批过去。”
他现在其实只有三千多人,指挥起来如臂使指,很快诸多士兵们就按照他的吩咐去做。
当看到沉晨军井然有序的步骤后,荀或叹息道:“将军,缓慢后撤吧。”
“嗯。”
任峻点点头,他自然也看出来了,敌人的前军已经在沟渠前列阵,然后向前压,为后方的弓弩手腾出位置。
而弓弩手们则是分批下沟渠,每波只去一二百人,其余人则继续严正以待。
要知道那沟渠宽不过两丈,所以实际上沟渠两岸之间非常近,他如果现在发起进攻,剩余的弓弩手依旧可以仰射越过前排的刀盾手和长矛手进行射击,对于他来说绝不划算。
所以还不如趁着对面的弓弩手没有过沟渠,阵型还未摆开之际,立即撤往后方营寨,利用寨墙进行固守。
当下任峻的军队就开始撤退。
远处沉晨微微皱眉,他已经露出破绽,可惜任峻不上当,不愧为能够护住曹军粮草的柱石。
很快,从开始过沟渠到现在十多分钟的时间,沉晨军大部队就已经全部过去,后方还留下十多个斥候看管马匹。人可以过去马匹却很难越到对岸,毕竟不是每匹战马都是一跃三丈远的的卢。
过了沟渠之后,沉晨和甘宁沉弥邓昭等将领此时皆成了步卒,沉晨和甘宁越众而出,来到了队伍最前面,而敌人则退至营寨内,利用寨墙作为防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