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衣少年的手腕还在出血,在那伤口的旁边,红色的小痣像血点一样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“嘘,我带你走,你别怕。”
少年人将柳渊背在背上,那一身大袄替柳渊阻挡了冬夜里所有的寒气,对方年纪明明不大,步履却极为安稳,好像这混乱的宫廷之中,他的脊背可以阻挡一切刀光血影。
这种安心像是催眠一般,紧张了一整天的柳渊没过多久就昏昏沉沉,少年人带着他躲开搜捕,将他藏在箱笼之中。
少年人叮嘱道:“你父兄一会就来,你别出声,也别跟别人说见过我。”
柳渊陡然清醒,拉着对方的衣袖,明显不太想让他走。
少年人似乎笑了一下,道:“你乖一点,我不能呆在这里,但是我保证,你以后还能见到我的。”
“那哥哥你叫什么……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“下次再告诉你。”
这种承诺说服了柳渊,柳渊乖乖躲在了箱笼之中,后来不知道怎么竟沉沉睡了过去,等再醒来时,他已经在丞相府里。
他一直都遵守着承诺,父兄问起来的时候,他只说自己躲在箱笼里。只是,那个明明说好了要来见他的人,却迟迟都没有出现。
到后来,柳渊连那个人的声音都记不太清了,只有对方手腕上那个像血点一样的小痣,一直留在柳渊的心头。
“你不是说,会来找我的吗?”
……
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江酌缓缓睁开眼睛,肩膀处的剧痛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,周围一片漆黑,耳边只有远处地下河湍急的流水声。
除了他的呼吸之外,这里,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。
江酌抿紧嘴唇,一双眸子冷得可怕,昏迷前柳渊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。但此时此刻,他的身边空无一人。
江酌挣扎着起身,刚刚一动,手上纤细的拉扯感让他整个人楞在原地。
在他的右手上,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节细线,细线一头系着他的手腕,一头往崖壁上方延伸。
细线无风自动,下一刻,原以为已经离开了的人腰间挂着一颗夜明珠,身姿矫健,从那绝壁上跳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