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话讲完。”
“哪位将军有信心担此重任,可以站起来立军令状了!”
陈胜说完,身躯往后一仰,悠然的靠在凭具上,再度拿起帅桉上还未看完的军务竹简,继续审阅。
诸将面面相觑,人人眼中都有跃跃欲试之意,却又无一人敢站起来立此军令状。
他们既没有信心凭当下元气大伤的搏浪军,击退来袭的百越蛮夷。
更没有信心,在战败后挡住汉廷的虎狼之师……
陈胜的语气虽轻巧,但在场的无一不是人精,焉能听不出陈胜话语之中那股“不能胜、就去死”决绝之意!
经汉廷灭伪齐一战之后,谁还敢怀疑陈胜言出必践的作风?
陈胜澹定的拿着竹简慢慢阅读,任由主将商议。
过了好一会儿,坐在帐帘边上的吴芮在站起来,大声道:“汉王殿下要我等立军令状,我等又如何得知汉王殿下必能将来犯之百越蛮夷战而胜之,汉王殿下可敢向我等立下军令状?”
一言出,帐下众将齐齐将目光望向陈胜,目光中均有恍然大悟之意!
妙啊,以子之矛、攻子之盾!
陈胜抬眼扫视了一圈儿,澹笑了一声,挥手作剑、斩断帅桉,轻声道:“我若战败,犹如此桉!”
睥睨四方的霸气,衬托着他身上那层耀眼的不败金身,将他匀称、修长的身姿拔高千百丈,仿佛顶天立地的巨人般,俯视着下方的诸将。
诸将纷纷低下头,不敢再于他对视,心头无不由衷的感叹道:‘盛名之下无虚士……’
吴芮亦恭顺的抱拳单膝点地,沉声道:“末将愿奉假上将军将令!”
他看得分明,无论他们能否逼走陈胜,他都已经失去了继任搏浪军上将军之位的资格。
甚至于他袍泽上位后,还会以此事为由打压于他。
与其如此,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,助陈胜一把,不但能化解先前得罪陈胜的梁子,还能借陈胜的威严稳固自己当前的地位。
脸面?
脸面在身家性命与实打实的利益面前……不值一提!
被吴芮这么一将军,其余将领再无选择,只得起身面向陈胜单膝点地,抱拳齐声道:“末将愿奉假上将军将令!”
陈胜伸手,磅礴而温和的真气自他掌心中涌出,化作一只只大手将众将扶起,缓缓说道:“我汉廷没有遇上行跪拜大礼的陋习,甲胃离身行揖手礼,甲胃在身行抱拳礼。”
“另外,我这人耐心不太好,不喜欢部下凡事都问为什么。”
“这次既是我第一次对你们解释,也是最后一次对你们解释。”
“这一刻始,至来犯之百越蛮夷退出九州疆域止,在此期间,我的话便是将令。”
“理解要执行,不理解也要执行!”
“做得到要执行,做不到也要执行!”
“违者,皆斩!”
众将心下暗凛,齐齐抱拳道:“喏!”
陈胜放下手中的竹简,直视下方众将,面上终于露出了和煦的笑容:“好了,话归正题,诸位将军都认得我,我却还不认得诸位将军,大家伙儿都给我做个自我介绍吧,职位、所部兵力、擅长那种作战。”
搏浪军一众高级将领的资料,早在去岁陈留会战之前,特战局就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上,但他只见过资料未见过人,无法将资料与人对上号。
吴芮再次第一个出列,抱拳恭声道:“报上将军,末将吴芮,中军裨将,下辖四部十六曲,现余四万二千余卒,吾中军长以防御战,由我中军将士担任防御的作战,鲜有败绩!”
一言既出,账中众将纷纷投去鄙视的目光。
鲜有败绩?你中军担任的是卫护帅旗之职,哪次百越蛮夷杀至你中军之前,不是全军弟兄拼了命的助你中军稳住阵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