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烟岚呼吸一滞,面前男生的眼神让她感到莫名头皮发麻,像是紧盯着猎物般让人窒息的炙热,气氛有些微妙,她难得和他开一次玩笑,没想到他会有像是要吃了她一样的反应。
空气静默半响,她拿起手机。
手指一转,手机落进口袋里,“回家。”
黑暗的环境中出现一道低低的笑声,她觉得诡异至极,他眼底发出的光紧锁着她,让她无法动弹。
长臂一伸,他将她搂在怀里,倾身在她耳边低语:“怎么办呢,我不想让你回去。”
“那也没办法了,我爸妈不给我在别人家过夜。”单烟岚搬出长辈来,语气带上一丝遗憾,“特别是男生。”
宋足眼底晦暗不明,目光扫过的每一处都让她不由得起鸡皮疙瘩,只见他伸手开了灯,笑眯眯的说:“真是个乖孩子。”
她赞同的点了点头,“你要送我回去吗?”
距离拉开,他好整以暇道:“好啊。”
回到家,妈妈难得不在书房,见到单烟岚在门关处换鞋的身影微微一愣,“一天比一天晚了哦。”
“和朋友聊了会天。”她轻轻笑道。
“是上次来过我们家的几个女同学吗?”
她嗯了一声。
“明天是周末,你要是想的话可以在她们家住一晚上。”妈妈许是见单烟岚这么晚了还要自己回来,有些担忧她的安全,带着玩笑,“我没那么封建哦。”
单烟岚笑着应了一声。
妈妈打了个哈欠准备洗漱休息了,单烟岚看着她的背影,神色凝重。
“妈妈。”
她回头,“怎么了?”
单烟岚紧盯着她,微微牵起嘴角,“哥哥弟弟最近还好吗?”
“哥哥弟弟?”妈妈面露疑惑,“什么哥哥弟弟?”
单烟岚身子一僵,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心绪,压下逐渐泛冷却躁动的内心,柔下嗓音道:“妈妈有时间和我聊聊天吗?”
妈妈觉着奇怪,抬头看了一眼时钟,有些为难道:“可是妈妈很累了。”
“我只是想抱抱你。”单烟岚看着面前的女人,高挑的身材,充满自信威严的姿态,她很熟悉,心底处却莫名感到一丝诡异的陌生,“我知道妈妈很忙,可以给我十分钟吗?”
只是十分钟而已,妈妈叹了口气,无奈地朝她走来,“好吧。”
她扬起笑容,上前抱住妈妈的腰,惹得她一阵笑,鼻子里满是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,以前的她会觉得很安心很放松,但现在她不得不打起精神,不知从何开始,她开始怀疑身边的一草一木了。
“妈妈,有没有我小时候的照片?”她开启话题,挽着妈妈的胳膊轻声开口,“我想看。”
她答应的很快,“好啊,好像你从来没有看过照片吧,我去给你拿来。”
客厅再次寂静起来,她浑身泛冷,即使穿着厚衣服也缓解不了她内心的害怕和惊恐,手指轻颤着搭在腿上,没过多久,妈妈从房里出来。
翻开第一页,是她刚出生没多久的照片。
“你看看你白白嫩嫩的,多可爱啊。”妈妈的声音里染上几分悦色,似乎沉浸在当时的回忆里,“其他小孩一出生哭的嗷嗷叫的,你像是小猫一样,哭起来也很小声,当时你爸爸就说这么娇气的小姑娘,定不能让你受委屈。”
往后翻,是她上幼儿园的照片。
“当时你是全班最可爱的小孩,老师同学都可喜欢你了,一到节日你的柜子里都是满满的礼物,有一次你生日搬不动那么多东西,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,结果哭的原因不是摔疼了,是怕把同学们的礼物摔坏。”她指尖抚摸着照片上她白白圆圆的脸,嗓音温柔,“你很善良,真的是这世界上最难得的品格,妈妈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孩子。”
单烟岚抱住妈妈,脸在她肩上蹭了蹭,“妈妈,我也爱你。”
妈妈宠溺的笑了笑,继续翻动,下一页是他们一家去各个地方旅游拍的照片,里面的她笑得很灿烂,爸妈站在旁边,一家叁口其乐融融。
后面,再后面,一家叁口唯美的日子刻印在她脑海里,她本该觉得幸福快乐,但内心毫无波动,照片册被翻到最后一页,那是她今年生日拍的照片,和吴歌叁人一起拍的合照,合上册子,她发现从头到尾都没有她记忆中哥哥弟弟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