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夜微侧过头,很快接过话:&ldo;爹,我并未受半分委屈……夫君、夫君待我很好。&rdo;仔细想来,严子湛还真未有亏待她的时候,衣食住行,样样周到。
&ldo;真的?&rdo;苏起旺眨着绿豆眼,依旧是半信半疑。
&ldo;真的。&rdo;二人异口同声,随即对视一眼。
锦夜冷笑,你倒是有脸敢自卖自夸啊。
严子湛轻蔑的瞥眼,全天下都快知晓你的真面目,就你爹还被蒙在鼓里,温婉善良?见鬼去吧……
这一厢夫妻两互放冷箭,看在苏起旺眼里,便是眉来眼去的打情骂俏,他心中大石落地,再度眉开眼笑的招呼:&ldo;贤婿啊,是我错怪了你‐‐&rdo;
&ldo;无妨,只要您明白,我对我娘子,素来是另眼相待的。&rdo;严子湛拖过小妻子挡在身前,附耳在她耳边,轻声道:&ldo;锦夜,你说是不是?&rdo;
锦夜笑得勉强:&ldo;当然,夫君对我,从来都是特别的。&rdo;特别禽兽,特别无耻。
苏起旺欣慰的点头:&ldo;既然你们这般恩爱,我就放心了,锦夜这丫头自小没了娘,那时有了心上人还不肯同我说……无意中掉出了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才肯承认。&rdo;
惨了。
这是自父亲出现之后第一次产生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……若是情况允许,她真的很想抱头鼠窜,为何会这样,为何还要在对方面前提起这事情,她嫁入严府纯粹是被人算计的,哪来的两情相悦。更何况,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到扳指,绝对会牵出最早二人相遇时的前尘往事。
锦夜吓得脸都白了,连忙道:&ldo;爹,时候不早了,我送您出去吧。&rdo;半强迫的揽着父亲的肩,她几乎是小跑的拉着对方走。
&ldo;啊?&rdo;苏起旺一头雾水。
&ldo;等等,定情信物?&rdo;严子湛长腿一迈,快步赶上二人,淡淡道:&ldo;我不明白你的意思,何谓定情信物?&rdo;
&ldo;就是那只玉扳指嘛,咦?怎么又回到贤婿你的手上了,你又拿回去了?&rdo;苏起旺眨眨眼,盯着他指尖的那抹翠绿。
严子湛顿住,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。
&ldo;哎呀哎呀,天要下雨了,完了。&rdo;锦夜连拉带拽,这一次严某人未曾阻拦,她这才得以顺利把父亲送上了马车,合上车帘之际,又觉愧疚,柔声道:&ldo;爹,我过两天就去看你。&rdo;
苏起旺挤眉弄眼:&ldo;你急着赶爹回去噢……&rdo;
&ldo;没有的事儿。&rdo;锦夜咬着唇,愧疚感愈发强烈。
&ldo;哈哈,新婚燕尔,想独处也是正常的,当年我和你娘粘得更紧,那才叫寸步不离呢。&rdo;苏起旺摇晃着脑袋,半刻又认真道:&ldo;不过锦夜,爹还有一个心愿。&rdo;
&ldo;什么?&rdo;
&ldo;早点生个娃娃让你爹我做外公吧。&rdo;
&ldo;……&rdo;
送走了父亲,再进门时已不见了严子湛的身影,她朝里走了两步,正好遇上从膳房里端着玉盅出来的姚守义,后者弯了弯腰:&ldo;少夫人,少爷说在书房等你。&rdo;
锦夜叹口气,努嘴道:&ldo;你手上的是什么?&rdo;该不会又是什么甜死人不偿命的东西吧。
&ldo;回少夫人的话,是莲花羹。&rdo;姚守义恭敬道:&ldo;少爷下朝后必用这道点心。&rdo;
果然如此,这个嗜甜如命的男人,还真是死性不改……锦夜摇摇头,伸过手道:&ldo;我拿进去吧,省得你再跑一趟。&rdo;
&ldo;这……也好,那就有劳少夫人了。&rdo;姚守义点头,轻轻呼了口气,也好,每次少爷和少夫人争锋相对的时候自己几乎次次都在场,那光景实在难熬,这一次能避则避吧。
来到书房前,房门虚掩,锦夜空出一手推开,径自走了进去。
严子湛已经换下了朝服,一袭青衣坐在桌前,长指哗啦啦的翻着奏章,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,皱眉道:&ldo;门都不敲?&rdo;
锦夜耸耸肩:&ldo;不是你让我过来的么,有什么事便直说吧。&rdo;捧着莲花羹就一屁股坐至书桌上,她居高临下的瞅着那张俊美的面孔,继而当着他的面不慌不忙的开了玉盅的盖子,扑鼻香气很快弥漫开来。
严子湛抿唇:&ldo;把盖子合上。&rdo;
&ldo;为什么?&rdo;锦夜笑得灿烂:&ldo;我好心帮夫君凉一凉羹汤,不好么?喝太烫的对身体不好。&rdo;
&ldo;你懂什么。&rdo;一碰到甜点的问题,严某人的冷静面具都碎了:&ldo;凉了之后特质的桂花甜味就会散掉的。&rdo;语罢,他站起身,欲伸手去夺。
锦夜闲闲的躲过,尽管身子依然酸痛难耐,但是毕竟有轻功在身,躲过普通人还是轻而易举的。慢条斯理的吹了吹从玉盅口飘出的热气,她皮笑肉不笑的提醒:&ldo;你到底让我来书房做什么,再不说的话,这羹可真要凉掉了。&rdo;
严子湛直直的瞪着她手中的点心,那模样像极了要不到糖又气急败坏的小孩子。手执毛病的腕重重一扣,他恼怒的在宣纸上滑下深深痕迹,&ldo;破庙那次,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,对不对?&rdo;
&ldo;对。&rdo;锦夜干脆的承认:&ldo;我曾被你府中的侍卫带入别业,那晚拜你所赐,令我受伤整整五日不曾下床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