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听,大感兴趣:“师兄,你会不会这功夫?教教我好不?”
“阿弥陀佛,就你这料,最多练成斗鸡眼。”
啧啧啧,这说的什么话?
我看着他一副高僧模样,不知是气是笑,最后还是笑了。
想想我现在的样子,再变成斗鸡眼,一定十分精彩吧。
要是明于远来了,会不会惊出一身冷汗来?
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,不由笑起来。
我努力把眼睛对视起来,看着妙音。
妙音呻吟一声:“阿弥陀伸,果然丑得厉害。”
说罢,打量着我,忍不住笑道:“真够黑的……”
被他这一看,忽觉浑身难耐,恳求道:“妙音师兄,我刚刚扫地出了汗,又被阿巴克吓出一身汗,你看看……”
“不行,你就忍忍吧,澡是洗不得的。”他居然一口回绝。
我大失望。
他看看我,似解释般:“小心那阿巴克,前两天他到处寻你。”
我不以为然:“他大约是没见过早课时打瞌睡的沙弥,所以好奇吧。”
他一听,头疼般皱皱眉:“记住你老师的提醒,对陌生的人不要太真诚。”
我也头疼:“那二人什么时候走啊?”
“阿弥陀佛,这就要看妙莲小师弟的了。”
说完,居然就这么走了。
看着云径深处他大袖翻风、飘逸出尘的背影,我发了半天呆。
无奈,回去。
午梦是被一阵琴声唤醒的。
这二人有意思,竟拿我这儿当作自已的家了吗?
堂而皇之而来,一人当窗演琴;一人……居然就坐我床头。
睁开眼的瞬间,对上的正是阿巴克兴致勃勃的目光。
不去理会他,我坐起来,静听迦叶弹琴。
琴声高邈清和,如天外之声;不细听,丝毫听不出其中些微的滞、涩。
犹如白鹤翔云,忽逆遇气流,轻盈之态微失,飞势略挫。
但站在地面看,隔着太远的距离,目力不好的,只看到翩然之姿,看不到它震翼时刹那的沉、坠。
可惜了,我在心底暗叹一声。
古琴,仍中土特有,最受平和中正、温柔敦厚、顺应自然等思想的影响,在古典文化气息上,没有什么乐器能和古琴比肩。
作为芬陀利国人,能把古琴演练到这种境界,纯属难能。
一曲终了。
“我迦叶禅师弹得如何?”
我微笑道:“但得琴中趣,何劳弦上音?”
迦叶听了,深深看我一眼,似乎在想这两句,出神静思,如入禅定。
“什么但得何劳的?小丑八怪乱吹大气,不知害臊。”阿巴克目露揶揄之意,“我看这琴放你这儿,顶多也就装装样子。你看看你这书架,一本书也没……”
他突然愣在那儿,一双眼睛突然流露出极兴奋、激动的神气。
犹如沙漠久行,干渴待毙,忽逢甘霖。
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