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个贱人还敢来?!”安思雨没想过自己第二次和刘佳佳见面,会是在这种的情况下。
她和王灿没走出几步,病房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刘佳佳用一种悲愤、伤心、痛恨的目光看向安思雨,豆大的泪珠砸落在地。她抬手冲上来,手脚并用、明目张胆告诉别人她要动手,只是和上次的巴掌不一样,这次更像是个孩子在撒气。
不过,有王灿在身边,不会出现上次的纰漏。他的手下,拦住了刘佳佳。
“你们干什么?我打这个贱人,关你们什么事!”她歇斯底里,不一会儿就引起了其他病房的关注,大家冒出脑袋,朝这边行注目礼,带着或疑惑、或抱怨、或好奇的目光。
“佳佳,对不起,我不是……”安思雨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故事,对于一个15岁的孩子来说,这些太复杂太纠葛,也不是她该弄明白的。
“不许叫我名字,贱女人!你害得我爸妈离婚,我妈跑了,我爸差点死掉,你呢?”她的目光像一把利刃,从头到脚把安思雨劈开,“生活得衣食无忧,凭什么!”
她瞪向身边的人,拼命扑腾。奈何斗不过成年男人的力气,根本碰都碰不到安思雨。“有本事你不要靠男人帮忙啊?敢做不敢当,算什么东西!”
15岁,花一样的年纪,本来该享受在父母的庇护下,愉快的成长。
她可能情窦初开,喜欢上谁,也可能被谁喜欢,不论是青涩痛苦的单相思,又或者是朦胧的互相爱意。尝到的苦涩或美好,都将成为今后值得回忆的部分。
哪怕是安思雨,寄人篱下的那些年,她也找到了沈暮欧。不论后事如何,那段回忆就像是每个女孩都应该有的一条七色彩虹裙,是她惨淡人生中,难得的梦幻岁月。
安思雨不由得向前一步,想抱住这个浑身是伤的孩子,却被王灿拦住。
她一挑眉,“做什么?”陆时年没有说过要限制这种自由吧?
王灿冷眼旁观,“安小姐,我的工作是确保您不受伤。”
安思雨
上嗤笑,“你们没看见她还是个孩子吗?一个孩子能造成什么伤害?”
王灿依然没有退步,“一切有可能发生意外的情况都要杜绝。”
“你!”安思雨看着挣扎不休的刘佳佳,其实自己和她现在的处境没什么区别。
“安小姐,您该回去了。”机械的语气,机械的人,连带着在他的机械管理之下的机械手下,他们是编号程序的机器人,不会顾念其他人的感情,和陆时年一样。只是他们胎投的不好,陆时年是个高阶的。
王灿躬身做出请的姿势,“安小姐。”
安思雨咬牙叹气,转身、立定,也成了机器人,但刘佳佳不是。她看出他们要撤,想着自己还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和不知所踪的母亲,怒火燃烧着小小的身躯,很快就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支配。
她疯了似的冲进病房,拎起暖水瓶。
“贱人!去死吧!”过程中她用力过猛,踩到滴在地上的水渍,狠狠摔下去。安思雨要去接,王灿要去挡,手下趁机插手,场面一度混乱。
刘佳佳泪眼朦胧,她是真的恨啊,恨不得杀了安思雨,所以当王灿和手下挡住了暖瓶里大部分的热水时,她恨;当她知道那水的温度不足以对任何人造成伤害的时候,她恨;可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