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云没说话,只是收紧了手。
“所以,代我照顾他几天好吗?”殷碧涵抬头,看着他。
“好。”流云叹了口气,柔声道:“到你心情平静为止。”
殷碧涵的脸凑得近了,流云才看见她脸上红得不自然。抬手一摸发现她额头竟然烫手,想起刚才说的站在门口,不由皱眉问:“你在风里站了多久?”
“不知道……”流云答应照顾荼靡,殷碧涵觉得胸口一松,随之而来的便是昏昏沉沉的感觉。她不由又将额头搁在流云肩上。
流云伸手在她身上摸索,身子冰凉一片额头却烫得厉害。
“你不回家,要住哪里?”流云听她意思,应该是不想回家。
“随便找家客栈就是……”殷碧涵说是找客栈,可是头越发昏沉,甚至靠在流云身上都不想起来。
“你这个样子还想出去?”流云皱眉道,“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,我去让厨房给你煮碗姜汤。”说着,流云扶殷碧涵在床上躺下,然后起身披上外衣。
流云穿上衣服,眼里闪过一道寒光。
殷碧涵虽然只几句话,但是流云便听出不少问题。她也许是关心则乱,但是流云却冷静得很。
且不说那个一定不能放过的秦复,骆双也有不妥。荼靡虽然没有怎么仔细提,但是骆双这个人流云是见过的。那个看着他就露出鄙夷的少年,流云不认为他会真心关心荼靡。何况哪里有那么巧合,荼靡红杏出墙就正好被殷碧涵看见?
就算他以前对殷碧涵有恩又如何。他不信就为了个骆双,殷碧涵会和他翻脸。
回头看了眼床上闭着眼睛的女人,流云紧紧了外衣去厨房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继续~
我米讲过只捏一个滴,对吧?
墨兰小计议
皇长女府,后院正房。
朱墨兰刚刚哄着女儿睡着,自己便靠在榻上小憩。他自祈福受寒以来日日汤药不断,现在也不过是稍好些,每天还是有大半时间要躺着。
不过他素来要强,就是躺在榻上也不肯闭上眼睛,不由看向站桌边的小厮。
穿着月白襦裙的小厮正是名叫砚儿的那个。
他收拾着桌上刚用过的碗筷,动作轻盈绝不发出一点声音来。或许是不习惯男装宽大的袖子,他挥手间衣袖将一只银勺勾住,滑到桌边。正当勺子要砸在地上时,他灵巧地伸出脚一踢,勺子飞回到他手里。他朝小皇女的方向看了看,露出调皮的微笑。
朱墨兰不由也露出淡淡的微笑。
他果然没看走眼。
眼前的小厮砚儿,或许叫他承墨更合适些。四年前在街上遇见他时,朱墨兰不过是一时怜悯才将乞儿带回府里,哪知拣到的竟然是浑金璞玉。这孩子不仅长相清秀,聪明灵巧,更难得的是对他一直感恩。于是他突发奇想,将他易装成女孩送进皇子府。对外则编了套买药守孝的说辞,甚至连朱新也一起瞒了过去。
三年里,承墨果然传回来不少有用的消息。可以说,皇女府和他能够逃过这次大劫,甚至化险为夷还招募到殷碧涵入府相助,承墨功不可没。
虽然有些他被殷碧涵拆穿了身份是有些可惜,但是本来承墨在朱墨兰眼里也只不过是一块问路的小石子而已,何况他年纪越大扮成女子就会越困难。
本来这孩子帮了他那么多,给他个安身之所也并不难,但是昨天李济乾却向他提起他了。
朱墨兰看着眼前的少年,眼里闪过一道阴暗。
三年而已,当初那个孩子已经变成了少年。纤细的身体清秀的面容,眼前的他如春天柳条的新芽一样,鲜嫩可口我见犹怜。
所以,李济乾向他开口,说要将承墨收房的时候他不应该觉得奇怪。
“砚儿。”为了避免殷碧涵产生不必要的联想,所以承墨回府的那天就把名字改成了砚儿。
“殿下。”承墨轻轻地答应着,然后立刻走到榻边,乖巧地等候朱墨兰吩咐。
“来,坐下。”朱墨兰拉住承墨的手。
承墨乖乖坐在榻的一侧,一双大眼睛看着朱墨兰,清澈透明。
“殿下昨天跟我提起,说是想将你收房。”朱墨兰一边说,一边仔细地看着承墨的表情。